“不對勁。”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就算是先天初境和先天中境的差距,也不可能如此懸殊。明月心的劍意凌厲純粹,根基穩固,絕非水貨。”
    “問題,出在那只黑色的手套上,還有他那種詭異的內力。”
    “這種感覺……很熟悉。”
    李逸的腦海中,閃過了在東廠詔獄里,那個已經神志不清的晉王劉淵,嘴里念叨的幾個字。
    南詔國……蠱術……
    黑木旗主緩緩放下手,將那截斷裂的劍尖隨手扔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朝著倒地的明月心走去。
    “本座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交出地圖,或者,死。”
    他的聲音,如同九幽之下的魔神,在宣判著凡人的命運。
    明月心掙扎著,用斷劍支撐起身體,她的眼神,依舊倔強而冰冷,沒有絲毫屈服。
    她寧可死,也絕不向仇人低頭。
    “真是可惜了。”
    黑木旗主搖了搖頭,似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他抬起那只黑色的金屬手套,對準了明月心。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陪你的族人吧。”
    就在他即將下達死亡判決的瞬間。
    “等等。”
    李逸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他放下了茶杯,緩緩站起身,走到了場中,擋在了明月心的身前。
    黑木旗主停下腳步,青銅面具轉向他,似乎在好奇,這個死到臨頭的太監,還想耍什么花樣。
    陳忠也急了,連忙上前一步,想要將李逸拉回來。
    “九千歲!不可!”
    李逸沒有回頭,只是抬手制止了他。
    他看著眼前的黑木旗主,看著他那只詭異的黑色手套,臉上重新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旗主大人,你這身行頭,還有這手功夫,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黑木旗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李逸也不在意,他自顧自地說道:“南詔國的黑巫術,以活人精血和百種毒蟲煉制‘血蠱’,再將血蠱植入武者體內,可以使其功力在短時間內暴漲。”
    “作為代價,被植入血蠱者,每逢月圓之夜,便會遭受萬蠱噬心之痛,生不如死。而且,終其一生,都要受制于更高等級的蠱蟲擁有者。”
    “你這只手套,應該就是用來壓制和引導血蠱力量的‘鎮蠱器’吧?”
    李逸每說一句,黑木旗主的身體,就微不可查地僵硬一分。
    當李逸說完最后一句話時,他面具之下的那雙眼睛,已經充滿了驚濤駭浪!
    他怎么會知道?!
    這些,都是拜月教最高等級的機密!除了圣教核心的幾位長老和圣主,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曉!
    “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木旗主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驚疑和一絲不易察含的恐懼。
    “我?”
    李逸笑了。
    他伸出手,解開了自己衣袍的領口,露出了里面一件黑色的勁裝。
    在那勁裝的胸口位置,用金線,繡著一個神秘而古老的圖騰。
    那是一輪血色的彎月,彎月之下,是一只睜開的豎瞳。
    看到那個圖騰的瞬間!
    黑木旗主那高大的身軀,猛地劇震了一下,仿佛被一道九天神雷劈中!
    他“噗通”一聲,單膝跪地!
    那只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臉上那副象征著權力和地位的青銅面具,因為劇烈的痛苦而開始扭曲。
    他看向李逸的目光,已經不再是看一個凡人。
    那是……看神,或者說,看魔鬼的眼神!
    “圣……圣使令!”
    “您……您是圣主派來的……圣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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