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壯漢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貴?老子就賣這個價!你愛買不買!不買就給老子滾蛋!”
“如果我非要讓你們降價呢?”李逸的笑容漸漸變冷。
“哈!讓你降價?”光頭壯漢將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頓,惡狠狠地說道,“小子,我看你是活膩了!今天老子就讓你知道,在揚州鹽市,我王大彪的話,就是規矩!”
他大手一揮:“給我上!連這小子和他的仆人,一起打!男的打斷腿,女的……嘿嘿,抓回去獻給王公子!”
十幾個壯漢,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
蘇婉清發出一聲驚呼,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慘叫聲并沒有響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骨骼碎裂的脆響和凄厲的哀嚎。
她悄悄睜開一條縫,眼前的景象讓她驚得捂住了嘴。
只見那個俊朗公子身后的三名“家丁”,不知何時已經動了。他們的動作快如鬼魅,出手狠辣至極。
陳忠一馬當先,他甚至沒有拔刀,只是一雙鐵拳,每一拳揮出,必然有一名壯漢慘叫著飛出去,落地時已是筋斷骨折。
另外兩名東廠番子,則如同黑夜中的幽靈,身形閃爍間,便卸掉了對手的關節,讓他們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卻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
不過十幾個呼吸的功夫,剛才還囂張無比的十幾個壯漢,已經全部躺在了地上,無一完好。
整個鹽市,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李逸和他那三個“仆人”。
那光頭壯漢王大彪,已經徹底嚇傻了。
他看著滿地打滾的兄弟,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褲襠處,迅速濕了一片。
李逸緩緩走到他面前,用折扇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鹽價了嗎?”
就在這時,鹽市外圍傳來一陣更大的騷動。
“讓開!都讓開!鹽盟辦事!”
“府衙的人也來了!快讓路!”
只見一隊手持刀劍的鹽盟打手,簇擁著一個身穿錦袍,大腹便便的胖子,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在他們旁邊,還跟著一隊官差,為首的,正是揚州府的捕頭。
那胖子,正是揚州五大鹽商之一,王家的家主,王大彪的后臺,王屠夫。
他一進場,看到滿地打滾的手下和跪在地上的王大彪,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是誰!是誰敢在我的地盤上鬧事!”王屠夫的吼聲,如同殺豬一般。
他身旁的捕頭也立刻拔出腰刀,指著李逸,厲聲喝道:“大膽狂徒,竟敢當街行兇,還不束手就擒!”
王屠夫的目光,越過李逸,落在了他身后的蘇婉清身上,眼中閃過一抹貪婪與陰狠。
他根本沒把李逸這個外鄉人放在眼里,只當是蘇家請來的幫手。
他冷笑一聲,對著那捕頭說道:“劉捕頭,把這幾個鬧事的狂徒,連同蘇家這小賤人,一并給我抓回大牢!出了什么事,我王家擔著!”
他背后的靠山,可是知府大人!在揚州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就是天!
劉捕頭得了命令,立刻一揮手:“來人!給我拿下!”
幾十名官差和鹽盟打手,同時圍了上來,明晃晃的刀劍,將李逸幾人圍得水泄不通。
蘇婉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知道,這次是真的惹上大麻煩了。
然而,李逸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慌張。
他看著眼前這官商勾結,不可一世的丑惡嘴臉,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郁。
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黑色的鐵牌,隨手扔在了地上。
鐵牌落地,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牌子上,用血色朱砂,刻著兩個古樸的篆字。
東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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