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小家伙最后還寫了幾個字,“多少錢?養的起嗎?”
夜里,陳阿生看到了向北的報告,全篇只有最后的兩個問題讓他陷入了思考。
他發現向北和其他海軍軍事參謀思考的方向有所不同。
軍事參謀更看重航程,火力和航速,從而可以計算戰略威懾的半徑,他們更看重軍事價值和戰略威懾力。
可向北這小子思考的則是造價和維護成本,他更傾向于內部。小家伙提的問題很直白,他是這么寫的:“這艘船很多系統都是重新設計和制造,造價本身就一定是天價,同時維護成本也一定極高,我的問題是:能建造幾艘?又能供養起幾艘?有沒有思考過成本更便宜,更遠距離的殺傷?比如媽祖學校里的實驗氫氣飛艇和熱空氣飛艇?”
當然,在海軍內部,軍事參謀部不用思考造價,那是成本核算部門的工作。可陳阿生卻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全局者該認真思考單位問題。
陳阿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從未認真思考過造價,在他看來中華國富有四海,這幾艘戰艦絕對供養的起。
可認真想想,國家要用錢的地方極多,成本確實需要考量。
陳阿生這一夜都在思考未來的海戰和這艘戰艦的定位,他開始再次審視艦船的參數。
口徑和排水量相關,而排水量也和裝甲相關,而裝甲和動力以及續航相關,所以。。。在火力,防護,動力,速度上要取一個關鍵值,什么都要,那就是天價!
陳阿生知道氫氣飛艇,可他只認為那是陸軍用的新運輸工具,從來沒想過海軍拿來使用,可年輕人卻給了一個新的主義,或者他需要去看看那玩意到底有什么用了。
他叫來陳向北和幾個軍事參謀,說道:“向北有一個新的想法,關于氫氣飛艇和熱空氣飛艇,現在你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陳向北拿出一張紙,在紙上畫出一個飛艇的造型,他說道:“聽學院的老師說,這玩意如果載重一噸,能飛兩千公里!我只是想,這東西能不能引導炮擊,或者直接在一百公里外就飛到敵人頭上扔炸彈?”
眾人目瞪口呆,一百公里外在敵人頭上扔炸彈?
這是什么概念?他們還在思考兩公里外炮轟敵艦,這陳向北卻說要在一百公里外在敵人頭上扔炸彈?這概念有些無敵啊。。。
海軍參謀說道:“我們有小的無動力熱氣球,可以在天氣好的時候,由戰艦的繩索拖曳用來觀察敵艦,可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動力飛艇。”
陳向北笑了,他比劃了一下,“上次北方軍團的飛艇到廣州,我和學校的同學都去看了,我估計千噸運輸艦把甲板改一改,可以搭載一個。”
可軍官說道:“海上風力很大,飛艇的起飛和降落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陳向北笑了,“總有辦法,既然熱氣球靠繩索可以被回收,那氫氣飛艇應該也可以。但老師們說過,氫氣有baozha的風險,所以氫氣瓶的存放要注意安全。”
一個姓胡的軍事參謀也知道氫氣的風險,他在水手學校上學時,見過氫氣baozha實驗。
他提出一個概念,“氫氣瓶可以用小船拖曳,跟在千噸運輸艦后面,這樣就算發生baozha也影響不到大船的安全。要使用的時候,只取少量氣瓶即可。”
另一個姓軍的參謀,皺眉說道:“真正的問題是海上起飛和降落,熱氣球起降就很麻煩,我們艦隊在越南東部使用期間,就已經出過幾次事故了。”
“氫氣球不太一樣,那大家伙的氣囊里一直有氫氣,就算降落,其實也一直處于半漂浮狀態,嗯。。。我覺得可以用大夾子固定飛艇,抓住飛艇拋下的繩索來引導飛艇歸位”,胡參謀提出了一個方案。
“拍桿!”,一個老參謀突然說道,“大清水師老船里面有一種在船舷邊豎立起來,前端捆有帶尖頭重鐵球的立桿,放倒后可以砸穿對方船只的甲板,固定兩條船。最長能長達五丈,可以用拍桿的設計來做。”
“可飛艇降落,哪有那么準,只要風大一些就會偏離,放下的繩索就會遠離船只。”,胡參謀還是皺眉。
軍參謀突然說道:“磁石”
眾人看向他,不明白啥意思。
他說道:“我們的船只做補給,會架起橫向繩索,隔著百米并行補給對嗎?”
眾人點頭,陳向北跟著裝蒜。
軍參謀拿起紙張,先畫了一條線,線上有黑點,他給這些黑點做注釋,“繩索的下端有很多磁石。”
然后他畫了兩條并行的海船,中間架起兩條繩索,上面也有很多黑點,“兩條船之間拉起兩根磁石繩索,我們在海面上架起一個巨大的回收陣,上面也有磁石,只要吸上,就能拖過來回收飛艇的繩索。這個面積比船只甲板大很多,飛艇只要將繩索拋進這個區域就會被攔截。”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有戲。
“改造要多少時間?”,陳阿生問道。
軍參謀站直身體,“只要進港,有磁石供應,給我們三天就能利用補給系統改造成飛艇回收系統。”
老參謀說道:“拍桿,大約十日就能做起來。”
陳阿生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貨站起來,指著太平洋上的一個群島,“北方軍團有飛艇,派兩條戰艦立刻轉向北方航線,去海參崴找鄭一娘給老子搞兩艘飛艇回來,我們就在夏威夷改造。行不行,試一試就知道!一百公里外扔炸彈,我喜歡!”
眾人同時都站直了身體,這簡直就是逆天的戰法,哪個國家的戰艦有辦法防御?
陳向北的眼睛亮了,飛艇啊,他喜歡,做飛艇駕駛員好像很酷的樣子。
好吧,小煙草販子,有一個飛天夢。。。
于此同時,坤甸港重油發動機研究所,在利用柴油噴口助燃重油發動機時,為了讓柴油可以更加均勻的噴進燃料室,實驗過程不斷加大噴嘴的壓力。
他們發現達到八十個大氣壓時,柴油居然會自燃,并在實驗工廠里發生baozha,把柴油壓力部分轟了一個稀巴爛。
可一個研究員此時卻興奮的喊道:“既然柴油可以在高壓下baozha,那不斷baozha本身不就是動力,柴油本身是不是可以直做發動機燃料?”
另一個研究員說道:“那汽油不是更容易baozha,也能做發動機燃料?”
一群研究人員一邊修復重油發動機的壓力系統,一邊在不斷討論柴油和汽油作為發動機燃料的系統該如何設計。
十月底,坤甸港重油發動機研究所,遞交了兩種全新發動機的設計,開始向學校申請資金。一周后,學校科學委員會在研究過原理,并在實驗室環境再次復現柴油壓燃現象,立刻做出批復。從十一月開始,每個研究方向學校提供一萬兩白銀作為第一期費用,并組建兩個新的研究小組,只要設計一個可以運行的最簡易模型,學校將立刻申請專利,并尋求國家和銀行投資。
研究小組和學校并不知道這兩種發動機對未來的影響,他們只是根據油料的熱值,敏銳的發現,相對于煤的燃料攜帶量會大大降低。
中華國的燃料研究所提供了所有可燃性物質的等量燃燒熱量值,給他們研究提供了方向。
從煤燃燒的蒸汽機,到蒸汽渦輪機,到船用重油發動機,這些本質上都是燒開水。
可柴油和汽油發動機卻第一次脫離燒開水的概念,這將帶來什么變化,沒有人知道。
牛野知道這些東西的未來,但他狹隘的認為,過早投入柴油機和汽油機的研發有可能得不償失。
科學應該有自身的規律,他當然知道核動力更好,可那不現實。所以,他沒有過度干涉科學的發展,只是給科學投入大量的資金和人力,等待他們的自我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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