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要制定最低收購價!保證絕大多數老百姓的基本生活水平,這個一定要做,否則谷賤傷農,得不償失!”
李海不明白了,“那國家要拿出很多銀子-->>來收購糧食,如果糧食收的太多,吃不完怎么辦?”
李海潮說:“能做成副食品,或者釀酒,豐富商品產出。”
牛野繼續說道:“鋼鐵,鹽,石油和電這四個產業,不能自由競價,這四個東西的價格亂了,那國家經濟基礎就會混亂,這四個產業必須國營,并向全民公示價格!”
然后,頓了頓,他說道:“接下來是軍工必須國營,而造船業,車輛制造業,這兩個大型聚合工業體,我的建議是國家和私人合營,但也要投資多家,讓多家企業之間開展全面競爭。”
李海潮問了一個關鍵問題,“有競爭就會有倒閉,如果是國營和私人合營,倒閉如何處理?”
牛野說道:“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但絕不允許壟斷,要出反壟斷法,無論國營,合資還是民營,超過市場總量百分之三十的,就必須拆分!”
陳阿生震驚了,“等等,國營也要執行反壟斷法?”
牛野點點頭,“必須這么做,不然有人會躺著吃國家紅利,國營企業之間也要有競爭!”
李海潮聽懂了,“如果市場份額不能超過百分之三十,那么每個行業都將至少有四家公司要參與競爭?”
牛野點點頭,但他卻說道:“超過百分之三十,拆分也是機會。副手班子有機會成為決策層,最開始他們可能會溝通,但一旦成為獨立經營個體就必然有自我利益,最終還是會發生激烈的競爭!”
李海聽出一點東西,“你們這是準備全面凍結農村土地買賣,但是要成立很多公司在工業和商業上進行激烈競爭?”
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聲的林老,敲了敲煙桿子,他說道:“這種政策,幾千年都沒有聽說過,但感覺老百姓的日子會穩定點,可工人卻不一定牢靠!這公司或者商號萬一倒閉了,哪些人到哪里去找飯吃?”
牛野站起來,來回踱步在思考這個問題。是的,一旦發生經濟危機,大量企業倒閉,那就會導致大量城市人口失業,這確實非常難處理。
李珠江此時卻站起來,他拿著粉筆寫下了農業和工業兩個字,然后用圈把兩個字圈了起來,說道:“其實,在東望城有一種模式,或許能解決這個問題!東望城出煤,最開始有人農忙時種地,農閑時去煤礦做工。后來,因為煤礦的工資高,就把田租給村里,村里人用機械耕種,雇人管理。交完稅后,收取四分之三的糧食作為報酬,剩余四分之一給到去煤礦干活的人。這些人,其實已經是煤礦工人,但村里有房子,有地,也有糧食收入。就算煤礦真有一天挖完了,他們還能回去繼續種地!”
眾人聽明白了,陳阿生點頭,“明白了,農田是一種退路,也是一種保險,無論如何,失業的家庭都有糧食進賬,大不了回去種田!”
牛野不明白的問題來了,“工業一旦擴大,城市就會擴建,緊接著就一定會把農田占用,國家需要出錢購買,那些賣了田,進了城的老百姓,哪里還有土地?”
李海潮站起來,他說道,“可以這么來!購買土地的費用,一半直接交給農民,另一半用來開荒,建造房屋和機械耕種,這些開荒的土地平時也有公司打理,老百姓在鄉下始終有自己的房子和田地,他們愿意可以回到農村收回土地自己耕種,我們用農業為所有城市居民建立起一種保障系統。”
牛野點點頭,“也就是說,就算現在的城市工人,也將會有農業作為失業保險!他們始終有一片土地和一套房子作后盾!”
李海笑了,“這倒也挺好,城里有一份工作,鄉下還有一塊自己的土地和屋子。平時可以去度假,真到公司不行了,還能回到田間,有個依靠!”
趙大問,“這制度不錯,人人都有個歸處,挺好!”
陳阿生站起來,“所以,中華國所有的人都有一個天生的權力,“天賦地權”!”
牛野點頭,“說再多屁話都沒有用,要保障人的最基本權利,就是先有口吃的,然后有衣服,有一間房子,這才是真正的人權!”
雨兒問道,“如果人口大規模增長,適合耕種的土地少了怎么辦?”
牛野說道:“那就問科技要產量,建造溫棚,建造農業工廠,總之有保證人均的糧食收入,保證每個人可以活的有最基本的尊嚴!”
“溫棚?是育種基地里面那種玻璃造的房子?”,趙大吃驚了,他在坤甸港的種子基地看到過,驚呼道,“那東西是天價啊!”
陳阿生說道:“會越來越便宜,全國會造十個玻璃工廠,以后這東西會便宜下來!”
趙大連忙說道:“幫美洲建一個,老子在美洲的屋子,那些紙糊的窗戶不透光。”
陳阿生拿出炭筆和本子,記了下來,“嗯,我記下來了,美洲,非洲和印度次大陸都會有,讓所有這些企業相互競爭!”。
最后,牛野問到:“關于城市居民區,你們怎么思考的,我提到過的城市房價你們怎么看?”
陳阿生說道:“目前已經有苗頭了,坤甸港的房子比周邊城市的要貴一倍,但依然賣的很好,造房子挺賺錢!”
李海潮卻有其他看法:“對于國家而,要的是大量出售鋼鐵和水泥,過高的房價和地價其實會壓制這種需求。”
牛野點頭,作為曾經買不起房的過來人,他直接說話了,“對于城市工作者,三年內提供免費住房,工作本來應該是幸福,而不是痛苦,需要給予所有勞動者最基本尊重!三年后,給每個家庭在城里開辟一個兩百平米的土地,他們可以購買建材自己建造房屋,但土地是國家的不能自由買賣。”
陳阿生問,“那如果離開城市呢?那這些房子怎么辦?投資那么多銀子,不是打水漂了?”
牛野說道:“房子建好后,有當地zhengfu核價,作為歷史記錄保存。離開城市,把房子賣給城市,可以將房屋的折舊價格收回!而城市可以將房子租給新的勞動者,來做長期收益,或者掛牌直接按照折舊價格出售!”
李海問道,“那還要交人頭稅和地稅嗎?”
牛野說道:“勞動者越多,城市的消費就越多,商品貿易就越多,商業本來就要收百分之十的稅,應該鼓勵人們參與工業和商業,鼓勵人員進城,減輕他們的負擔!”
最后,牛野來了一個狠招!
“所有沿街的店鋪,全部國有,城市按照街區和位置,以及營業額定租金,這些商業體的租金,全部并入城市建造和管理的費用。”
陳阿生明白了,“如果這么做,那商業區就是商業區,住宅區就是住宅區,商業區應該是zhengfu投資建造的。”
牛野點頭,“對,幾個住宅區中心位置形成大型商業區,包括學校,商店,巡查點,政務點,有zhengfu建造。”
李海潮卻并不同意,“這樣投資太大了,收回成本也會很久,我建議商業區應該也由老百姓投資,參與租金分紅!”
牛野問,“怎么做?”
李海潮說道:“工作三年后,第一塊土地也應該購買,這些費用就用于商業區建設,以后經營起來,百分之五十的租金返回給這片社區,用于社區基礎建設和管理費用。比如每一千戶,為一個社區。修建五百米的商業街,需要六千兩銀子,那么每塊地要賣六兩銀子,由一千戶共同集資。這樣社區維護有資金支持,zhengfu也不用投錢建商業街,城市建設也能從商業門面后期一半的租金和商品交易的稅金里,源源不斷的獲取收益。”
牛野想了想,六兩銀子也不過分,也就點頭了!
雨兒也拿出股票市場的方案,“由于土地不能自由買賣,那么老百姓的余錢就需要有方向!接下來是工業分工和大量企業我們要投資,但是我想學習歐洲,讓老百姓購買企業股票,主要是工業企業和商業企業的股票,我想先安排幾個上市企業,拖拉機,汽車,水泥,日用品,五金,煙草和酒類,我準備安排大約二十家盈利好的企業上市銷售股票。”
雨兒認真的說道:“第一筆上市的股票,主要是將國家投入的部分賣給老百姓一些,回收的銀兩用于和學校一起創建新的科技企業,第一期重點是化學工業,經濟作物,電力工業和蒸汽機工業三大重點領域。讓資金向工業和貿易全面流動,而不是死在土地里!”
趙大好奇的問道:“也就是,不斷搞新的商號,然后不斷把好的商號股本給老百姓?這生意有意思!”
李海潮點了重點,“重點是分紅,要制定嚴格的分紅機制,這樣股票市場才會旺盛,我們才能真的有錢不斷的投入生產。”
牛野他們最后確定了,上市公司的名字,開始在廣州府,坤甸,鐵礦港同步成立股票交易所,正式掛牌,自由買賣股票。
這群人商量了整整一天,把最基本的國家方向進行確定:
一,分田,凍結土地自由買賣;
二,工業人口,以農業作為保險;
三,確定國家核心產業,哪些必須國有;
四,城市建設服務于工業和商業,靠商業的繁榮來獲取利潤,而不是土地。
五,把原本流向土地買賣的商業傳統,全面導向工業和貿易。
六,依靠公司上市來回收早期的工業投入,確定分紅的規則,保證股票的基本價值。通過這些股票收益來進行不斷的新企業創造,加速工業分工,加大科研投入經費。
牛野他們鎖死了幾乎所有土地買賣,這是人類歷史上沒有過的,這導致所有人到底錢只有兩個流動方向要么工業,要么商業。
而城市居民有農村土地和房屋作為保障的制度,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成果,那就是城里人都有兩套住房要建造和維護,這其實帶動了大量的鋼鐵和水泥的需求,也同時加強了城市和鄉村的聯系。
整個中華國沒有所謂的城鄉差別,因為每個城里人其實都還有農業標簽,他們了解農村和農業,而不是五谷不分的純城市人口。
經常回到農村度假的城里人,還會不斷建造自己的度假屋,也帶動了農村建設和道路建設,整個國家的發展是相對均衡。
同時城鄉結合的農業,因為有一部分人口其實是在城市里工作,這催生了一種專業機械化農耕隊伍,反向促進農業機械的快速發展。
這個制度,也在很多年后,當全球經濟危機大爆發的時候,中華國渡過的相對平穩很多,很少出現家里揭不開鍋的情況。
總之,這群人創造了一個全新的體系,被稱為“城鄉二元融合的社會保障體系”,極具華人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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