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天要挑選碗口粗的樹木，用房梁建造，可這片山林里，幾人合抱的大樹很多，碗口粗的樹木卻難找。

然而，今天的山林，似乎與往日不同。

隊伍行至一處狹窄的山谷，兩側是高聳的冷杉，地面松軟的積雪被踩得咯吱作響。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隊員猛地停下腳步，低聲喝道：“頭兒，有東西！”

邱金火心頭一緊，抬眼望去。

十幾雙幽綠的眼睛，在松林的陰影中閃爍。

它們體型碩大，灰棕色的毛發在雪地里若隱若現，低伏著身子，緩慢地向隊伍靠近。北美灰狼，邱國金立刻認出了它們。這些野獸是北美西北沿海最兇猛的掠食者之一，通常成群狩獵，極少單獨行動。

而現在，他們至少面對了七八頭灰狼，甚至更多，不知道它們后面還有多少？

“列陣！”邱金火沉聲喝道，同時迅速拔出腰間的短槍，上膛。

隊員們訓練有素，立即散開，圍成一個半圓，背靠背，槍口對準樹林深處。有人握緊斧頭，有人檢查danyao，所有人屏住呼吸，警惕地盯著逐漸逼近的狼群。

灰狼們并沒有立刻撲上來，而是緩緩繞行，時而低吼，時而試探性地向前邁步。它們的眼睛緊盯著人類，鋒利的獠牙在唇下若隱若現。

距離越來越近，三十米……二十米……

邱金火的手指扣在扳機上，額角滲出冷汗。他知道，一旦開槍，可能會激怒狼群，引發更瘋狂的攻擊。但如果不開槍，這些野獸隨時可能撲上來。

就在緊張的氣氛達到時，狼群的首領——一只體型格外龐大的灰狼——忽然停下腳步，抬頭嗅了嗅空氣，然后低吼了一聲。

下一秒，整群灰狼竟然緩緩后退，悄然消失在松林之中。

它們沒有進攻，甚至沒有發出最后的嘶吼，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山林的陰影里。

“它們走了？”一個隊員顫抖著問。

邱國金沒有立刻回答，仍然緊盯著狼群消失的方向，直到確認它們真的撤離，才緩緩放下buqiang。

“可能是聞到火藥味，或者……它們只是警告。”他低聲說道。

這時，隊伍末尾的年輕隊員小林喘著氣說：“頭兒，還進山嗎？”

“怕了？”邱金火半開玩笑地說道。

他拍拍小林的肩膀，“今天先不進去了，沒必要和狼拼命，明天我們換個方向再找找”

隊員們這才放松下來，有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有人重新檢查buqiang的danyao。

盡管狼群沒有真正發動攻擊，但這次遭遇讓所有人都心有余悸。邱國金看了看天色，決定不再深入山林，而是帶著隊員們原路返回，改日再找機會伐木。

“今天先回去。”他說道，“狼群不會輕易放棄領地，把這片區域在地圖上標記一下，我們下次不往這邊來，狼和人之間都要有空間。”

隊伍緩緩下山，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而遠處的松林里，幾雙幽綠的眼睛再次浮現，默默地注視著他們離去。

冬日傍晚，寒風凜冽，邱金火站在伐木隊臨時搭建的木棚前，望著遠處被積雪覆蓋的山林，神情凝重。他的二十名隊員圍坐在篝火旁，聽著他講述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那些在這片海岸線上生活了千百年的印第安部落。

“兄弟們，你們中有三個新人”邱金火的聲音低沉，“記住，除了狼，這里還有原住民。我們來到這里，是為了伐木、生存，但在這片土地上，我們不是唯一的主人。”

他指向遠處的山林，緩緩說道：“這一帶，主要有幾個部落——努特卡人、夸夸嘉夸人、瑪斯昆族，還有斯闊米什人。他們各有各的脾氣，有的兇悍，有的平和。你們得學會分辨，要用心記住他們的服飾和發型，該小心的要小心，該結交的要結交。”

“有些部落，一定要小心提防”

邱金火首先提到了努特卡人。

“努特卡人，住在北邊的海岸，他們擅長捕魚，也擅長戰斗。聽說他們有奴隸制度，對外來者不會輕易信任。尤其是我們帶著斧頭、鋸子，別靠近北面，他們可能會以為我們要搶他們的地盤。”

他頓了頓，又說道：“夸夸嘉夸人也住靠北的沿海，他們人數不少，而且……他們喜歡用面具和歌舞祭祀神靈，有時候，他們的儀式里會獻祭戰俘。”

隊員們聽得臉色微變，有人低聲問：“頭兒，那他們會不會對我們動手？”

邱金火搖頭：“不一定，但最好不要貿然靠近他們的村莊。如果遇見，保持距離，別表現出敵意，要慢慢后退，但決不能不能轉身跑，否則弓箭會毫不猶豫的射向你的后背。”

“但是，有些部落，可以試著交往”

接著，邱金火話鋒一轉，指向南邊的山林。

“瑪斯昆族和斯闊米什人，這兩個部落，相對平和。”

“瑪斯昆人住在西海岸，他們靠捕魚和采集為生，不像努特卡人那么好戰。如果遇上他們，帶上一些小禮物，比如我們多余的布料、工具，或者煙草，他們愿意和我們做交易。”

“斯闊米什人也是如此，他們住在河流上游的河谷和山林里，擅長造船和狩獵。他們不像努特卡人那樣排外，如果我們態度友好，送上禮物，他們會送給你山林的野味。”

“記住，和平比沖突更重要”

邱金火最后總結道：“兄弟們，我們是后來的定居者。我們不主動挑釁任何部落，但也不要表現得軟弱可欺。如果遇見瑪斯昆人或斯闊米什人，試著和他們做朋友；如果遇見努特卡人或夸夸嘉夸人，保持距離，別惹麻煩。”

“我們的目標是伐木、種地，生存，建設營地，和周圍部落做生意，不是來和原住民打仗的。記住這一點，才能在這片土地上活下去。”

篝火噼啪作響，隊員們沉默的聽著。

有新隊員問：“我怎么知道他們是哪個部落？”

邱金火說道：“下次我會告訴你們，但記住一點，別她娘，沒事往北面去找死”

有新人叫到：“我們有槍，怕他們干嘛？”

邱金火將一根帶火的木棍扔過去，那個新人，跳開大叫：“頭，你干嘛？”

邱金火喊道：“扔他”

一群老隊員，抓起雪球，小木棍，石子扔向那個新人，那家伙砸的嗷嗷叫，“停停停”

一個老隊員問：“你躲得開嗎？剛剛如果是印第安人的投矛，你要死十次！記住頭的話，沒事不要去北面。”

另一個老隊員說道：“我們跟狼有界限，跟人一樣要有界限，我們不越界，他們守規矩，所有人才能正常生活。”

邱金火走過去，幫那小子打掉身上的雪，“為什么來北美？”

“每年六十兩的銀子，還有地”，年輕人回答道。

“那就好好做事”，他站起來指著黑夜里，港口的方向，“那里的荒地看不到邊！老船長說了，種好地，做好買賣，這片土地上的部落就會越來越友善。記住，別以為有槍就是一切！誰擅自和印第安部落開火，誰無故殺害印第安人，老船長一樣不會輕饒！”

邱金火再次回望黑夜里的蒼茫雪林，低聲道：“這片大地足夠養活所有人！”

遠處，燈塔敲響鐘聲。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那是有船要進港？”，一個少年問道。

老隊員點頭，“嗯，有船來了！”

“可每個月的貿易船隊，剛剛離開不到兩天？”

邱金火肯定的說道：“所以不是我們的貿易船隊！這附近只可能是俄國佬的船，他們往年都要在春季過后才會過來，用皮毛換一些金屬工具和糧食。”

“北面大海有浮冰，俄國佬這時候過來？他們不要命了？”

邱金火搖搖頭，“不知道，我又不是俄國佬。”

天空有風將篝火的星子揚起，這一夜，一條俄國人的海船緩緩進入了北極城的海灣。

老船長讓一部分人準備武裝，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條海船的意圖。

老頭自己則帶著五個人走出了房間，他們在夜的星光下，走向碼頭，迎接這些在黑夜來臨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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