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塵的皮膚立刻泛起詭異的青灰色,像是……溺死之人的膚色。
判官筆在魏明掌心-->>震顫,朱砂墨氣已凝成斬邪的鋒芒。
可當他瞥見宋塵搖頭時,筆鋒猛地一滯……
白七七被“海嫁衣”纏身時,自己何嘗不是這般無能為力?
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突然意識到:有些詛咒,非刀劍可斷。
宋塵此刻雙眼雖然渾濁卻是十分清醒……三十年的仵作生涯讓他太清楚。
“海嫁衣”的詛咒一旦纏上血脈,便會世代追索。
魏明能斬斷今日的紅綢,卻斷不了它對他妻女永生永世的糾纏。
唯有以血讖斬斷因果,才能給她們爭一條活路。
所以他的眼神里帶著幾分……決然?
“告訴薛婆婆……”宋塵突然對著空氣說道,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三日后子時,潮水會漫過龍王廟的門檻……”
紅綢再次纏上脖頸的剎那,宋塵的眼前閃過走馬燈般的記憶碎片……
“絞喜綾”三字正在滲血;
女兒出生時攥著他手指的溫熱小手;
去年驗尸房那具新娘尸體脖頸上同樣的魚鱗狀淤痕……
紅綢越纏越緊,喉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聲。
宋塵手臂上青灰色的皮膚,表面逐漸浮現出魚鱗狀淤痕。
更駭人的是,那些滲出的血珠并未墜落,而是在空中凝成三枚微縮的“聘”字。
……正是魏明在白七七手上見過的詛咒符文!
宋妻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進丈夫衣袖,“刺啦”一聲撕裂半幅衣襟。
在被推開的瞬間,她腕間浸透黑狗血的紅繩突然寸寸斷裂……這分明是“命線崩殂”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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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透過紛揚的朱砂粉末,看見宋塵用口型對他比了四個字:“救……我……妻……女……”
魏明抱起宋塵的女兒,判官筆凌空畫出的血遁符,朱砂粉末突然形成猩紅通道。
當他拽過宋妻時,少女的貓瞳驟然亮起琥珀色光芒……
縫在衣襟里的護身符正在發燙,符紙上的“避水訣”紋路逐一亮起!
宋塵的舌尖嘗到朱砂的苦味……這是今晨他特意含在齒間的。
紅綢的纏繞傳來了窒息感,他忽然想起師父臨終時的話:“仵作的血……能鎮邪三息……”
三息,夠妻女逃到地窖了。
他最后看了眼墻角那盞長明燈,燈油里混著女兒周歲時剪下的胎發。
火苗突然躥高,映出紅綢上案發現場見過的龍鱗紋……
果然,這東西在找新娘。
當血遁通道的猩紅徹底吞沒妻女身影時,宋塵咬碎了齒間暗藏的朱砂。
仵作的血……這具驗過百尸的身軀里最污濁也最潔凈的血,順著下巴滴落在紅綢上。
第一滴血墜下,綢緞上的鮫文突然扭曲,如同被燙傷的活物般蜷縮退散。
第二滴血滲入青磚,地面浮現出他偷偷用女兒胎發編織的護陣……
那些被她笑稱"阿爹好嘮叨"的深夜秘術,此刻正泛著微光。
第三滴血融入空氣時,宋塵看見紅綢寸寸碎裂,海嫁衣的詛咒如退潮般從妻女消失的方向抽離。
三十年來第一次,他在這邪物上看到了……恐懼。
喉骨被絞碎的劇痛中,宋塵竟露出笑意。
最后一刻,他聞到的不是血腥味,而是女兒周歲時抓周攥住的那縷梅香。
……就像此刻,他終究為她抓住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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