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站在山坡上遙望著遠處的邯鄲城,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地方。當初他只是把它當作是一個可以臨時落腳的地方,后來他開始慢慢發現,自己竟然喜歡上了這座古老而又落后的古城。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他把這里看作是自己所有夢想開始的地方。不過隨著一聲鳴鏑的尖嘯,打碎了自己所有的夢想。蕭離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還會回來,這里有他的家人和朋友,只是不知道他日回來,是不是早已經物是人非,自己又是怎樣的狀態與心情。
一陣風來,荊桃林里的櫻花片片飄落,花雨繽紛。昨日還開得正艷的櫻花,在這一夜之間,就不得離開高傲的枝頭,結束這一季紛繁。雖然心有不甘,卻不得不去開始另一段旅行,不過這已經是另一個故事了。
記得昨日,櫻花正艷,蕭離剛剛在此送別公孫敖夫婦。而今日花雨繽紛,自己將要離去卻無人相送。蕭離也禁不住暗自感嘆世事的無常。
“唉!想不到世事竟會如此無常,昔日風光無限的蕭上將軍,今日卻如喪家之犬。”一個瘦小,相貌有些猥瑣的中年人從花雨繽紛中來到蕭離面前。
蕭離從肩頭取下長槍,緊握在手中,全神戒備地看著來人。他感覺這個人在哪里見過,但是一時又記不起是在哪里。對方雖然氣息不顯,但是卻知道那一定是高過自己太多的緣故。“蕭離今日落魄,不代表永遠落魄。誰又能預料得到明日之事?”
“明日?哈哈,你認為自己還有明日嗎?”那個瘦小中年人露出猙獰之色,說完身體緩緩升空。
蕭離突然想起來對方是誰,當初自己初來邯鄲時,趙王長街遇刺,出面保護趙王的武皇便是此人。“趙王真是看得起蕭離,竟然動用武皇強者來追擊蕭離。”
“這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武皇強者竟然甘心去當犬牙,追擊一個弱小的凡人,這簡直太不要臉了。”突然一個聲音接話。
一個健壯的中年人在說話間,就站在了蕭離和那個瘦小武皇兩人中間。由于是背對著蕭離,蕭離看不見容貌。
“怎么是你?”那個瘦小武皇似乎感到有幾分意外。
“為何不能是我?上次我想殺個人你站出來要護著,這次你想sharen,就不許我出來護著么?”
“我是為了大王辦事,你這是鐵了心要與大王作對?”
“別亂扣帽子,上次我是拿人錢財辦事,而這次我只是看你不順眼而已。”
“非要與我作對不成?”
“恭喜你答對了。”
“氣煞我也!”趙王派來的那個瘦小武皇,是眼看到嘴的鴨子,就這樣被人攪黃了,他心里清楚自己與對方是五五開,除非動用底牌。到了武皇這個層次輕易都不會動用底牌,畢竟底牌都不會太多,用一次少一次。
“開心死我了。”
“你……找死。”瘦小武皇率先出手。
那個健壯武皇頭也不回地對蕭離說道:“小子,上次你拼命保護的人,今天卻是要殺你的人,早知有今日又何必當初?有些事不急,慢慢想,還不走嗎?”說完出手還擊。
蕭離心中感慨萬千,昔日自己拼力想保護的人,卻是今日想要自己命的人,世事竟然如此難料。“多謝這位強者相助,蕭離謝過了。”蕭離向這位武皇施禮,而這位武皇就是當初想要刺殺趙王的武皇無疑。
蕭離扛著槍繞開正在激戰的兩個武皇,任身后櫻花墜落如雨……
大王子趙長洲抬頭,看著遠處山坡不斷傳過來的轟然巨震,他知道是武皇級別的人出手了,自語道:“這個層次的戰斗,可不是我能夠參與的。不過……”扭頭笑看著從邯鄲城方向沖過來的軍隊,看旗號好像是折沖軍。
“去把折沖軍領軍的將領喊過來,就說今日本王心情正好,邀請他欣賞眼前的美景。”趙長洲吩咐黑騎,黑騎隊伍中有人回應,并且有數匹黑騎迎著折沖軍的方向而去。
大王子又自語道:“今天只要不是父王帶兵,誰來了都要陪本王賞這青山綠水。”趙長洲是鐵了心幫蕭離擋住追兵,今日自己出現在這里沒有阻攔蕭離,就注定要挨罵,反正都是挨罵,那也就不在乎父王多罵幾句或少罵幾句了。回過頭來,繼續關注著遠處山坡上的大戰。
左游讓大王子趙長洲給理王爺傳話,商云蒙著面帶人去將軍府攪局。而當初刺殺趙王的那位武皇,怎么會這么巧及時趕到阻止趙王派出來的武皇。難道說,當初刺殺趙王的幕后主使者是理王爺趙理?
正在思忖的蕭離突然停下腳步,蕭離聽到了很多輕微的腳步聲,并且足有上千人。毫無疑問這是軍隊的腳步聲,并且是絕對訓練有素的軍隊,這點瞞不住蕭離。蕭離迅速釋放出神識。
蕭離愣住了,神識之下,只見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正在搜山,正是飛虎軍。此時一聲極其熟悉的尖嘯聲破空而來,蕭離伸手抓住一支羽箭,是鳴鏑箭。飛虎軍什么時候擁有了鳴鏑箭?這玩意兒只有禁軍才會有。
隨著鳴鏑箭示警指引,大批飛虎軍圍了過來。
陳太眼珠子差點沒有掉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著蕭離。昨天傍晚時分,宮里來人到飛虎軍營地傳下大王手令。命令飛虎軍連夜趕到邯鄲城外這座大山里埋伏,說是有朝廷要犯或許會逃離此地,若是一夜沒有發現蹤跡,清晨便開始搜山,所遇之人無論是誰都要務必擒拿,若有反抗格殺勿論。臨走還送了一袋鳴鏑箭,說發現疑犯蹤跡就射出此箭。陳太就命每個百夫長領了一支鳴鏑箭,而剛剛站在高處負責了望的一個百夫長,剛好就看見樹林中有人影,才射出鳴鏑箭。
陳太看著蕭離左肩頭鎧甲上的血漬,又想到平日傳令飛虎軍的向來是小白。又想到大王手令,心中已經想明白七七八八。
蕭離也放下扛在肩頭的長槍,看著陳太,看著陸續圍上來的飛虎軍。蕭離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這種情況下,直面自己帶出來的軍隊。
陳太瞇著眼看著蕭離,此時麻不同和張平治也帶著人趕了過來。無論是飛虎軍的將領還是士兵,幾乎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蕭離。
“誰他娘的射的鳴鏑箭,是瞎了嗎?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射出鳴鏑箭干嘛?”陳太向著士兵怒罵著。
一個百夫長跑過來,先是看了一眼蕭離,然后向陳太說道:“陳將軍,屬下剛才手滑,一不小心就射出去了。”
“娘的,下次再手滑老子砍了你那雙爪子。”陳太大罵。
那個百夫長連連稱是。
“老麻子,你那邊發現什么沒有?”
麻不同搖頭道:“鬼影子都沒看到。”
“都他娘的站著干什么,趕緊給老子搜,若是抓住朝廷要犯老子請客,若是放跑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們。”陳太拍了拍蕭離的肩膀,罵罵咧咧地從蕭離身邊走過去。
麻不同向蕭離拱了拱手,然后也是和陳太差不多,罵罵咧咧讓士兵都搜仔細點。
張平治也向蕭離拱了拱手,吩咐士兵繼續前進。
六猴和幾個一開始就被蕭離選中的中層將領也紛紛向蕭離拱手,所有經過蕭離身邊的士兵都向蕭離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