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是又驚又怕,又怒又恨。
驚的是蕭煞的兇殘,怕的是自己的小命。
怒的是鄭縣尉的陰險,恨的是蘇陽的不識抬舉。
他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只想趕緊找個靠山,保住自己的性命。
至于蘇陽肯不肯來,呂巡檢已經沒心思去想了。
他現在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哪怕是根稻草,也要死死抓住。
……
奉命去請蘇陽的兩個差役,在青龍村吃了閉門羹。
蘇陽連面都沒露,只讓手下傳了句話:他帶人剿匪去了!
兩個差役傻眼了,這可怎么回去交差?
思來想去,兩人一拍即合,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往地上一躺,先睡他個天昏地暗再說。
至于回去怎么交代?
說是被山賊給劫走了,看誰能把他們怎么樣!
……
再說蘇陽,這些日子可沒閑著。
他深知山雨欲來風滿樓,必須抓緊時間練兵,以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
練兵,不僅要練體能,還要練腦子。
蘇陽親自上陣,一邊示范,一邊講解。
他這么一搞,石頭和畢明志等人才真正開了眼,知道了什么叫差距。
就拿一個簡單的格擋動作來說,蘇陽做起來,干凈利落,新來的小子們也能學個七八分像。
可要是換成石頭他們,那簡直就是雞同鴨講,費了半天勁,也說不到點子上。
一個個急得抓耳撓腮,卻又無可奈何。
“陽哥兒,你這都是咋練的?教教我們唄!”
石頭終于忍不住了,涎著臉問道。
蘇陽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這有啥難的?想當年,我在書院里,哪次上體育課不練這些?你們要是也能讀個十年書,保管比我還強!”
“讀書?”
石頭一聽,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蔫了。
“陽哥兒,你就別拿我們開涮了。我們幾個,哪是讀書的料?”
畢明志也苦著臉說。
自從蘇陽收了顧明遠的信,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原先一天認五個字,現在直接加倍,要認十個!
這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幾個小子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一個個都快把頭發給愁白了。“他娘的,姓肖的這狗日的,早晚有一天老子要親手摘了他的腦袋!”
孔遠山狠狠啐了一口,罵罵咧咧。
其他幾個小子也是一臉晦氣,極不情愿地跟在蘇陽身后。
沒辦法,誰讓他們怕了呢。
自從跟了蘇陽,但凡收到顧明遠的信,蘇陽總要逼著他們認字。
美其名曰,不能當睜眼瞎。
上一次,為了那幾個鬼畫符,他們就折騰得死去活來,差點沒把腦袋給撓禿了。
要是又來一回……
幾個小子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簡直不敢想!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顧明遠的那個親信,還真就拿著信來的。
遠遠看見那熟悉的信封,幾個小子的眼睛都紅了,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狼,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把信搶過來丟到火盆里燒個干凈。
“都他娘的給老子老實點!”
蘇陽一聲低吼,幾個小子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蔫了。
蘇陽接過信,拆開。
信里還是那些陳詞濫調,什么蕭煞殘暴不仁,魚肉百姓,除掉他是為民除害,是積德行善,能名垂青史……
蘇陽撇撇嘴,眼皮都沒抬一下。
這樣居高臨下的冠冕堂皇,他上輩子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說得再天花亂墜,沒有真金白銀,誰給你賣命?
空頭支票,誰不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