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普通人了,就連錢福生這個所謂的清陽縣名醫,也得甘拜下風!
蘇陽心中暗自得意。
他知道,這個時代的中醫,之所以在外科方面如此落后,跟當時的社會文化有很大的關系。
人們常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在這種觀念的影響下,人們對尸體總是懷著一種敬畏之心,不敢輕易觸碰。
更別說像后世那樣,把尸體當成實驗品,進行解剖研究了。
誰要是敢這么做,那絕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甚至連官府都不會放過他!
蘇陽心里跟明鏡似的,所以他才要拉上錢福生。
一來,錢福生是醫生,對人體構造有一定的了解,更容易接受他的“新理論”。
二來,錢福生有把柄在他手里,不敢不聽他的話。
三來嘛……蘇陽心中冷笑,他就是要讓錢福生,成為他打開中醫外科大門的“鑰匙”!
蘇陽一邊講解,一邊用余光觀察著錢福生的反應。
他發現,錢福生的神情,正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從一開始的恐懼、惡心,到后來的疑惑、驚訝,再到現在的……專注、投入!
沒錯,就是專注和投入!
錢福生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尸體,一眨不眨,仿佛那不是一具冰冷的尸體,而是一件稀世珍寶!
他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勉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癡迷的神情。
錢福生的變化,讓蘇陽心中暗喜。
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要讓錢福生,徹底迷上解剖學,成為他最得力的助手!
錢福生此刻,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對人體奧秘的探索之中。
他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看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廣闊天地。
以前,他只知道血脈能運輸養料,維持人的生命。
可具體是怎么運輸的,血脈之間有什么區別,他卻一無所知。
現在,聽了蘇陽的講解,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血脈也分陰陽!
動脈血,屬陽,色鮮紅,充滿活力;靜脈血,屬陰,色暗淡,較為沉靜。
這陰陽之分,不正是中醫理論的核心嗎?
錢福生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越想越覺得興奮。
他仿佛看到了中醫的另一片天地,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新領域!
蘇陽看著錢福生那副如癡如醉的模樣,心中更加得意。
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在錢福生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
一顆對解剖學充滿渴望的種子!
這顆種子,會生根,會發芽,最終,會結出豐碩的果實!
蘇陽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繼續指著尸體的各個部位,滔滔不絕地講解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
蘇陽講得口干舌燥,錢福生卻聽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疲倦的意思。
他甚至開始主動向蘇陽提出各種問題,每一個問題,都直指人體構造的核心。
到了后來,錢福生已經完全不需要蘇陽動手。
他自己拿著刀,小心翼翼地解剖著尸體,劃開皮膚,劃開肌肉,劃開腹腔……
他仔細觀察著尸體內部的每一個器官,每一個組織,每一個細節。
他仿佛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恐懼,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鵝”在蘇陽手里!
錢福生覺得自己前半輩子都白活了,對不起列祖列宗。
他一邊這么想著,一邊拿起了尖刀,直接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