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飛起來咯!”
>;她扯開喉嚨喊,聲音隨馬蹄響。
“玉兒,校尉說此次返回便給禮弟脫籍,你再等等,畢竟女子脫籍不易。”
趙隸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蘇玉用力點頭,眼淚隨著馬速滑下。
馬慢慢停下時,趙隸啞聲問:
“騎馬啥滋味?”
蘇玉晃著腿靠在他懷里:
“比侯府敞亮,風里都是甜的。”
他抬手替她拂去頭頂草屑:
“終有一日,咱也能痛快的抬頭看人!”
蘇玉剛要說話,青驄忽然抬了抬前蹄,她身子晃了晃,下意識扶住鞍橋時,瞥見遠處矮山上
——衛校尉勒馬立在那里,身后衛士的赤旗被風卷得翻飛,幾位將領也在校尉身后。
她慌忙低下頭,余光里卻見他的目光似往這邊落。
那視線太沉,臉頰熱起來。
趙隸說道:
“衛校尉好似在馴馬,我先送你回去,再去復命。”
“嗯。”
青驄猛地加速,風掃過臉頰,生疼。
蘇玉脖子上的符牌晃得直響,她抬手想塞進衣襟,哨子突然‘啪’地墜下來
——系哨之繩斷了。
哨子剛落地,她想也沒想就從馬側翻下,重重摔在沙礫地上,手肘和膝蓋瞬間擦破皮。
“玉兒!”
蘇玉連滾帶爬撿起哨子,正拍上面的沙土,趙隸急忙翻身下馬,幾步沖到她身邊。
“你不要命了?就為個哨子?”
趙隸掀開她染血的衣袖,又瞥見哨子,眉頭擰緊。
這是雌鹿哨,她怎會有這東西?
他看到蘇玉捏緊哨子未語,解下水囊,沖凈她掌心的沙粒。
“再重要的東西,也比不上你的手。”
蘇玉見隸兄緊張模樣,正猶豫是否告知,焦急的聲音已傳來:
“你日后要升醫工,手傷怎救人?記住,往后不準這樣。”
她剛點頭,身后傳來馬蹄聲。
“怎回事?”
是校尉和趙司馬等將領。
趙隸忙朝蘇玉遞個眼色,示意她把哨子收好,隨即轉身拱手:
“趙司馬,舍妹方才沒坐穩,從馬上摔了。”
趙司馬的目光在蘇玉滲血的手上,揮手:
“快送她回去,等你回來,比一場——看看是你的青驄快,還是校尉的踏雪快。”
“自然是衛校尉的踏雪更快。”
“醫卒的手,要用來給傷兵裹傷。”
衛去病忽然開口,聲音冷意
“讓醫工仔細處理,莫耽誤軍務。”
“諾。”
趙隸應聲,扶蘇玉重新上馬。
抬手輕甩馬鞭。青驄邁開步子,蘇玉忍不住回頭望了眼
——衛校尉還站在原地,他護腕上的青銅獸首在日頭下亮了亮。
“別回頭!”
趙隸低喝一聲。
她忙轉回頭,掌心的血蹭在了哨子上,黏滯。只覺得心跳得厲害。
趙隸把蘇玉交給李姮玉。
便拉著蘇禮走到帳外,聲音壓低
“禮弟。玉兒剛才從馬上摔了。”
蘇禮眉頭一緊:
“怎回事?”
“為了撿個哨子。”
趙隸嘖了聲
“她如今是醫卒,要是因這東西分神再出事,日后怎升為醫工?再說那是雌鹿哨,你知這物件在營里…”
“你別問了。”
蘇禮打斷他,語氣沉沉
“她沒大礙就好。你往后多看著些,別再讓她如此莽撞。”
趙隸瞅著他,眼里帶疑:
“你這話說得…”
“總之別問。”
蘇禮又打斷他,轉身進帳。
趙隸撓頭。心里總覺不踏實,可看蘇禮那神色,知道再問不出什么,只能先去找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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