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對多年友誼的維系,她很善良地問:“你今天怎么陰陽怪氣的?”
“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跟我說說。”
讓我開心開心。
謝妄不語,視線略過擱在她手邊的物理小本子。
應伽若思來想去,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謝妄終于分神輕瞥她一眼。
應伽若篤定:“是不是因為生平第一次被老師罵,所以自尊心受不了了?”
謝妄:“。”
應伽若:怎么好像更不開心了?
雖然謝妄不開心的樣子和開心的樣子區別不大。
都是那副無欲無求的死樣子。
應伽若喝了口冰冰涼涼的草莓汁,小聲問:“不是嗎?”
粉色瑩潤的唇瓣覆了一層艷麗的草莓色。
謝妄收回目光:“你別問我。”
“正在閱卷的男人嘴里全是謊。”
應伽若:“好的……”
就是這話怎么有點熟熟的?
……
應伽若等的無聊,想學習,桌子被謝妄霸占。
想玩手機,她的手機在充電。
她沒怎么考慮,順手從謝妄褲袋拿出他的手機,自拍似地歪頭手指比耶,面部識別解鎖。
熟門熟路地打開相冊,對里面拍的一些史詩級難題毫無興趣,轉而打開企鵝相冊,細細欣賞自己銀白發色的美貌。
沒有注意到謝妄在她手伸進自己口袋里后,動作微微一僵。
謝妄揉了揉脹痛的額頭。
很想要給應伽若點好看,想讓她知道,男女之間需要保持距離,尤其是晚上,不要總是貼過來,會很危險。
但又怕她真的知道了,會跟他拉開距離。
嘖,好煩。
應伽若見他突然停筆不寫了,從自己美貌里抬頭:“怎么了?”
謝妄站起身,寬松的黑t擋住勁瘦腰腹下方,原本沉寂的瞳孔,像礁石下藏匿的暗潮,看似靜謐,實則緩慢而瘋狂的涌動著。
明知情動毫無意義,該察覺的人察覺不到。
他極其冷靜地說:“批改完了,你自己看。”
“哦,好。”應伽若見他要走,“你手機不要了?”
“不要了,隨你玩。”謝妄離開時,沒忘記幫她把門關上。
其實謝妄的手機沒什么好玩的,按理說這個年齡的男高中生,手機存了一堆見不得人的東西,比如圖片比如視頻。
但謝妄好像沒有。
干干凈凈。
連微信聊天都非常干凈,而且這人跟有潔癖和強迫癥一樣,聊天主頁面只有她一個人的頭像,其他人全刪。
他的頭像都是空白的,不允許掉上一丁點顏色。
應伽若沒覺得有什么不對,這些年已經習慣了謝妄這個事兒精的勁。
原本謝妄連她的聊天頁面都是刪掉的,只是在應伽若強烈的反對下,才破例留下,要求是應伽若的頭像也要用簡單的,不許花花綠綠。
所以從初中開始,應伽若的頭像就是一只拿著筆寫作業的小企鵝,黑白簡筆畫。
應伽若放下手機,慢半拍地把垂落在胸前披散的長發撥到耳后,露出發紅的耳朵尖。
她拿起卷子。
所有錯題旁邊都是謝妄用紅筆,一步一步寫下明確的步驟,沒有省略任何一步,像是教蹣跚學步的幼童。
她完全看得懂。
但是又滿腦子混沌。
最終還是壓下滿腦子亂七八糟,把今天的學習完成才上床。
等躺在枕頭上,已經十一點五十分。
對于高三生而,這個時間并不算晚,外面的雨早就停了,蛙鳴聲和屋檐上的雨滴落聲此起彼伏,叫得人難以入眠。
應伽若翻了個身,面對著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