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終于鎮定下來,他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郭陽泉聞,又問了幫他的人的裝束,聽年輕男子事無巨細描述出來,陷入沉思。
“哥?怎么了?”
郭陽泉道:“尸體在哪?”
年輕男子:“哥?”
郭陽泉道:“我們去處理了。”
年輕男子:“啊?”他哆嗦了一下,不等拒絕,郭陽泉拉著他就去了。
……
即將踏入京城之時,那四個字“發放獎勵”終于發生了變化。
許景舟咬著羊肉干,看著眼前的字幕。
[獎勵已經發送。]
許景舟看了半天,都沒看到獎勵在哪,他幾口吞下肉干,招來一人,問道:“你看我有什么變化?”
對方一臉茫然,卻還是認真答道沒有變化。許景舟道:“陪我練練。”
對方露出驚恐表情,連忙說道自己一路都沒偷懶。
許景舟懶得編個借口解釋原因,抬手打去,對方被迫應招。幾個回合后,對方倒下了,許景舟一把將他拉起,跟他說過節多給他一些節禮,便將人打發走。打發走后,他一拳打在樹上,面色陰沉。
獎勵發到哪里了?他可一點變化沒有!
這狗東西糊弄他是吧?!
到底正事要緊,許景舟在心中記下這筆賬,就宣布休息時間結束,繼續前行。
……
劉太醫遞來了嚴格按照改良后的方子熬出來的藥。
藥很濃,很黑,又一種望不到底的黑暗,像是昏昏沉沉的天空。
顧筠看了看藥,端了起來。
一側傳來嘩嘩的聲音,這是朝懨在拆油紙,里面包著宮外顧筠一直說想吃的蜜餞。顧筠低頭,聞了聞藥味,苦味很淡,甚至嗅出幾分甜味。
顧筠看向朝懨,道:“不苦。”
朝懨笑了笑,道:“是嗎?”
顧筠還沒開口說話,嘴里就被塞入一顆蜜餞。朝懨道:“無論如何,甜一點好。”
顧筠咬破蜜餞,好甜,甜得發膩。他彎起眼睛,像月牙泉,明亮,水潤。朝懨也笑了,扯上一張凳子,坐在對面。
顧筠慢慢吃了蜜餞,道:“好了,你出去吧。”
朝懨道:“我就在這里陪你。”看向劉太醫,“這不會影響你吧?”
劉太醫小心翼翼看他一眼,緊接著篤定道:“陛下,不會,結果已經注定。”
顧筠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內心深處,他確實是希望朝懨這個時候陪在自己身邊,可他的理智使他做出了相反的動作。萬一……他不想朝懨留下陰影。他一個不曾全心全意對待愛人的人,有什么資格讓愛人為他丟棄自己正常生活。
朝懨充耳不聞。
顧筠有些惱火,喊了一聲陛下。
朝懨道:“我沒答應。”劉太醫見狀,帶著徒弟,退避三舍。
顧筠長長嘆了口氣:“你覺得這是好事嗎?你不是還要很多事情要處理嗎?”
“我只知道我要是不陪著你,我一輩子都要后悔。”
“你……”
朝懨握住了他的手腕,眸子漆黑,直直看他。
顧筠不想與其對視,垂下了眼,看向對方的手。
顧筠一直知道朝懨的手很好看,手掌不厚不薄,手指又長又直,關節處的紋路不多,指甲修剪得干凈,某些部分帶著薄繭。
彼時,他竟然看出宛如琉璃一般的脆弱,那是來源于……顫抖。它從心臟長出,穿透皮肉,停留在此。
顧筠覺得自己立在風口,胸口破了一個洞,耳邊只能聽到嗚嗚咽咽的聲音。
他的喉結,輕輕滑動,過上好一會兒,終于抬起視線,騰出手來,撥開青年的手。
朝懨臉色微沉。
顧筠笑著說道:“好。”短短一個字,朝懨的表情由陰轉晴。
……
不多時,許景舟一行人就進了京城,到皇城底下。
趙禾在此迎接他們,許景舟跳下了馬,道:“趙大監多日不見,您越發有精氣神了。”
趙禾道:“許千戶也是。”他笑了起來,“北境那邊很是艱辛吧?我雖沒去過,卻也聽人說過。許千戶在那真是辛苦了,我在金玉樓訂了一桌酒席,等您閑下來了,咱們去吃。”
“您這也太客氣了!我就不同您客套了,您請我便去,這次回來,多得是空閑時間。”許景舟笑道。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