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拖著許景舟來到臨近春和殿,對面就是花卉培植房的涼亭。
趙禾等人隔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跟著兩人。到了涼亭,顧筠不許他們靠近。涼亭四下沒有遮掩,兩人在亭中做了什么,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趙禾等人應是,退后數步。
顧筠和許景舟相對而坐。
許景舟問顧筠:“你是不是有事要同我說?”來得路上,他琢磨了一下,覺得顧筠動作之中帶著幾分急切。
許景舟猜對了,顧筠確實有事同他說,準確來說,是有事要問對方。這件事情是顧筠目前為止最為關心的事情,在他看來,如果這件事情的結果一如自己最想要的答案,那么他就能徹底安心了。這對于他來說,相當于確定了未來多年的幸福安穩。
他問許景舟:“郭陽泉此人還有什么特征?那日走得急,來不及了解更多。”
兩人交談時,依然壓著聲音,并不因為張掌設等人隔著一段距離就放松警惕。
許景舟還以為是什么事情,原來是這個事情,他道:“你讓我想想。”
秋末的涼風卷著附近的花香往這邊撲,顧筠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或是被香風熏暈了頭,嘴里泛起絲絲甜意,恍惚之間,他想起了昨夜那荒唐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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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的風不同此刻的風,論起涼意,前者更勝,它自未曾壓實的車簾縫隙穿入,吹得人的裸露在外的皮膚,生出一片片癢意。
顧筠發覺掌心下頭的肌肉硬得要命,使勁掐也掐不動。
他有些害怕,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后退著,然而對方壓住了他的背部,退無可退,只能仰頭同對方接吻。
手握不住,掌心濕熱,富有生命力的青筋貼著他的皮膚跳動,仿佛一條條剛從水里撈出來的,缺氧的魚。
顧筠雖然已經作出了決定,清晰感知這些,到底有些隔應。
時間再往前走上幾個月,那時的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會用幾乎沉入墨水氣息的手,做這些事情。
但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顧筠心想:要想得到什么東西,總要付出相應代價才是。
這算什么?
這算什么?
不過是一塊肉與一塊肉的貼合,它們之間的區別從功能來說,是為一致,都是人這種動物繁衍生息的重要器官,不過以人體器官作用,細分起來,那差別就大了,一個是為了方便生活,一個是為了解決繁衍。
顧筠說服了自己,但他的腦袋里頭,一片混亂,似乎有一團毛線球在其中間抖開了,散作一團,以至于他潛意識想要收拾,都沒有辦法收拾,只能傻了似的,由著自己做著這件事情。
他趁著換氣之時,貼著對方嘴唇,輕輕喘氣,對方也在喘氣,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晃動,令他看不清對方的面孔。
“夫君,您記得信守承諾。”
彼此之間,噴散出來的熱氣,致使濕潤的唇瓣,微微發燙。顧筠趁著此時,提醒對方。話音剛落,嘴唇被對方咬住,他有些痛,手下下意識加重了力氣,一聲悶哼,隨后響起。
朝懨松開齒關,舔著他的唇瓣,道:“松手。”他的嗓音此刻沙啞異常,傳入耳中,比顧筠聽過的所有聲音,都要好聽
。顧筠恍惚了一下,嘴上不由得問:“什么?”
一只手從后方貼來,裹住了他的手。修長有力的手指稍稍用力,扯開了他的手。顧筠驚訝地朝對方看去。朝懨直起了腰,自上而上,靜默看他。柔軟碎發落下,遮住了他的眼睛。
朝懨騰出手來,撩開這些頭發,尾部泛紅,濕潤明亮的眼睛露了出來。他看了片刻,伸手將人抱了起來,放在左腿上面。
“一諾千金,你大可放心。”朝懨道,“不必為此討好我,我不喜歡。”
顧筠張了張嘴,手指微曲,觸碰了個空,對方握緊了他的手,在他光潔的額頭上面,落下一吻。“以后也不要再做這種事情。”
顧筠愣愣點頭,心道:你不喜歡,我還不想做呢,說得我好像想要這樣做一樣。
正在這樣想著,濕漉漉的吻從額頭一路下滑,親到他的鼻尖。朝懨的聲音很輕地響起:“這種事情,總要你自愿的。我才二十一,等得起。”
顧筠吞吐一下:“我心里是有夫君的。”
朝懨道:“好。我心里也是有你的,這與你是什么身份無關,我愛的是你這個軀體里面的魂魄,這份心意,即便以后你丑了,老了,或者某日突然由女變男,也不會改變。”
顧筠幾乎有一瞬間覺得對方已經知曉自己身份,他看著對方,敷衍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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