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側面觀察著對方的神色,觀察片刻,坐到對方腳邊,淺色系列的衣擺像花瓣一樣鋪了開來。
他垂下手,手指輕點對方手腕,見對方沒有反應,順著對方掌骨往下滑動,摸到對方指縫,此刻對方依然沒有反應。
對于顧筠來說,對方沒有反應,那就代表對方并不抗拒自己的行為。
他將手指擠進對方指縫,扣住對方的手,十指相扣。
隨后挨著對方的腿,道:“夫君,我向您坦白,您是不是可以放了許師父?”
朝懨朝他看來,道:“誰告訴你,我抓了許師父?我只是請他過來做客,讓你倆好好聚聚,別再偷偷摸摸,這成何體統?要叫人看到,不定惹出什么風波。”
顧筠早就猜到朝懨知曉自己偷偷見了許景舟,對于他此刻的回答,并不意外。他把下巴擱在對方大腿上面,歪頭仰望這位就在眼前的年輕太子。“夫君,我知道的。我想在慈寧寺見到許師父。”
他這樣太乖了,仿佛張開五指,就能將他整個人握住,任意施為。
朝懨空著的手,放下茶杯,撫摸他的臉頰,柔軟細膩,順著對方的臉龐,滑到下巴,捏住下巴,將對方整張臉抬了起來。
“也不是不行。”
顧筠知道他的意思,道:“我和許景舟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竹馬青梅?”朝懨笑意深了幾分,“嗯。還有呢?”
“我和許景舟確實不是大宣的人,我和他來自一個特別遙遠的國家。”
“北邊那些國家?”
“不是。超過它們,還要往北,我們的國家在這個世界的盡頭。如果你有一天越過這些北方國家,你就能夠看到它。”
“依你所,那你們的國家距離大宣,怕是數萬里,這么遠的路程,或許一年都走不完,你們是怎么過來的?我看你們身上并沒有長途跋涉的跡象。如果是為了避難,為什么不去那些北方國家?為什么要來大宣?你們有什么目的?挑起大宣國內沖突嗎?知不知道這是死罪?”
顧筠直視對方:“我們沒有想要挑起大宣國內沖突,如果我說我們是因為神明來到大宣,你信嗎?”
朝懨彎下了腰,氣息撒在顧筠臉上,他冷冷道:“你聽誰說了我在監造登仙樓一事?”
顧筠鎮定回道:“我不知道你要監造登仙樓的事情。你不是要聽我的實話嗎?這就是實話。”
雙方眼中映著對方,氣氛幾近凝結。
顧筠抻長脖頸,揚起了臉,親上對方。他與嘴唇相近又相離之間,低低求請:“我已經坦白了,夫君,您也要信守您的承諾,不要叫我覺得您而無信,出爾反爾。”
朝懨不。
“夫君。”顧筠輕聲喊道,朝對方腹部伸手,一點點親著對方薄唇,“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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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隱匿,天藍如鏡,白云又輕又薄,像是仙女的羽裳。
顧筠如愿以償,他再次見到了許景舟,在東宮。
許景舟甩開時時刻刻盯著他的李瀾,奔到顧筠面前,他想張開雙臂來個擁抱,想到這里是哪里,又放棄了,低聲問道:“你是怎么讓那家伙把我放出來的?”
一點霞色從耳后蔓延而上,顧筠低下了頭,道:“別問了,談正事。”
第72章
許景舟瞧著顧筠的模樣,頓有不妙之感。他來到顧筠身旁,盯著對方的耳朵,忽而開口,道:“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
顧筠捂住前者的嘴:“這兒是東宮,不要瞎說。”
許景舟嗚嗚嗚幾聲,連忙點頭。
顧筠這才放開他:“跟我來。”
許景舟四下張望一周,看到不遠處抱著雙臂的李瀾,擰起眉頭,收回目光,一個強健的少年聲音小如蚊子嗡嗡,道:“太子同意你我來往了?如果沒有,咱們這時還是各自回去為好,你不知道……”算了,沒什么好說的,“尋個機會,你跟我走吧,這里太危險了。”
“這件事情,以后再說。”顧筠拉著他就走。
許景舟嚇了一跳,當即想要撥開顧筠的手,他絲毫不懷疑那個妒夫知道,會把他的手剁了。
但顧筠的反應比他還要快上一步,他的手往上走上一些,握住他的小臂,既拿捏分寸,避免了“男女”肢體直接接觸,又不會顯得太過心虛,引人不悅。
許景舟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