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聞聽對方的話,有些煩悶,向左挪了挪,往后一靠,
靠到車壁。正在此刻,他感覺到腰上有著異樣觸感,低頭看去,原是朝懨伸來了手。
顧筠身體一晃,被他攬了過去,撲到他的懷里。破太子坐在馬車正方,走出幾步,就能推開車門,離開馬車。
顧筠正要調整姿勢起身,對方將他雙腿分開,讓他跨坐在了自己腿上。顧筠頓時不敢動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對方感覺到自己的“異常之處”。
“殿下?”
“應該叫夫君。”
顧筠道:“夫君。”
朝懨托住他的后腦勺,道:“靠著我睡一會,很快就到地方了。”
對方決定好的事情,很難改變,回旋余地都沒有幾分。正如之前他壓著自己的頭枕在他的腿上,睡覺一樣。雖然確實舒服一些。顧筠認命地扶住對方手臂,低下了頭,把頭埋在對方肩頸部位,閉上眼睛。
熱烘烘的體溫混著淡淡的熏香,襲了過來。顧筠本就不適,趴在他的身上,不過片刻,就睡了過去。
朝懨察覺到他的狀況,莞爾一笑,打開桌下暗格,拿出小木匣子,翻閱里面不曾看過的信件。
“殿下,到了。”禁軍道。
朝懨道:“好。”
他收起信件,放入暗格,低下了頭,輕輕喚顧筠。
顧筠迷迷糊糊在他肩上蹭了一下,接著睡覺。朝懨撥開他耳邊的頭發,含住他的耳尖,輕輕吸吮。顧筠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一把推開朝懨,捂住自己的耳朵。朝懨低低地笑,親了親他的額頭,道:“下車。”
聽得這個消息,顧筠什么氣也消了,撐著對方的身體,爬了起來,打開車門,跳下馬車。
禁軍見他從太子馬車上面下來,微微一愣,很快低下了頭。
馬車位于大道之上,正對著高大雄偉的宮門。宮門匾額為綠瓦綠邊,上書文華,面闊五間,白玉基臺,朱紅門墻,綠琉璃瓦歇山頂,跨過宮門,往里走上數步,便是東宮建筑群。
朝懨隨后下來。
顧筠左右一看,跟上朝懨。方才跟著朝懨走過文華門,便見一群人浩浩蕩蕩走了過來。
“殿下!”一群人走到近處,看清他們,喜不勝收,恭敬向著朝懨行禮。這應該是東宮屬官。
屬官行過禮,朝懨笑道:“無需多禮,這段時日,令諸位擔憂了。”
眾人連道:“殿下在外受苦了。”
他們打量朝懨,見他一身布衣,但氣色不錯,終于安下了心。他們收到密函,太子在外遇刺,驚駭不已,雖后面再收到消息,說是太子無恙,照例不能放心。
太子失蹤,他們撒出探子,也在尋找,但他們到底沒有孟丞相那般能力,能夠動員相關地區幾乎全部官員,且不惹人懷疑。
后面見到孟旐寧付調兵,猜到他們找到了太子,便安排了人,跟去看看,孟旐和寧付帶的都是自己信任的人,他們安插不了眼線進去,同時讓探子接著尋找太子。
萬一孟丞相的人眼瞎呢?
好在到底靠譜了。
倘若沒有遇刺,那便更好。
一群人暗襯,目光掃到一旁的顧筠,互相對視幾息,上下審視著他。
顧筠:“……”
顧筠往朝懨背后藏去,直到把自己藏好,縮起全部存在感,方才安心。
安心不過幾瞬,朝懨把他拉了出來。
一群人心道:果然如密函所,殿下極其看重這位小娘子。一群人笑著,輕輕頷首,道:“顧小娘子。”
太子在外隱匿身份,被稱郎君,其他人倒能稱呼顧筠一聲夫人。太子恢復身份,再稱夫人就不合適了,但顧筠又沒有名分,也就稱呼小娘子合適了。
顧筠欠身。
來的路上,朝懨告知了一些禮儀。
朝懨命人帶他去了自己居所春和殿。顧筠巴不得趕緊從此脫離,被人行注目禮的感覺并不太好。
朝懨指定的人是東宮總管太監“趙禾”。
此人與他一個身高,生著一副笑相,年紀三十左右,實際年紀可能要比猜測年紀要大上一些,因為他去了勢,加上生活好,要比普通男人,看起來更為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