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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吃梨。”
顧筠見林岳離開馮家,一不發,不由提心吊-->>膽,他抱著吃食,摸出那個比較大的秋梨,遞給林岳。
道路兩側,食鋪皆開了門,做起了生意,熱氣騰騰之下,食客也于繁瑣生活之中,顯出幾分快活。
林岳行走在路上,有種脫離世俗的感覺,與大家格格不入,聞,他道:“馬上要到做工的地方了,不吃了。”
顧筠向上斜著視線,偷偷看他,片刻,慢吞吞收起秋梨。
“馮牢頭跟你說了什么?”
林岳道:“你說呢?”
顧筠輕聲道:“我相信你絕對沒有對趙水來做些什么。”
林岳停下腳步,彎起嘴角,彎下了腰,看著他的眼睛。顧筠嗅到對方身上,干凈的氣息,他朝后退了一步,垂下眼簾,道:“靠得這么近做什么?”
“晚上空閑,我們好好聊聊。”林岳說。
顧筠扯出一個笑容,對方已然直起身,走出幾米,他心不在焉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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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工之后,林岳抓住想要跑路的老匠師,問他,縣城哪里能夠租到便宜的房子。
手頭有錢了,刨去贖回顧筠衣服所需的錢以及接下來一個月必要的花銷,還剩一大筆,林岳想著找個地方,安定下來。
橋洞實在不好住,到了下雨天,那就更遭了,幸而這些天天公作美。
至于購置新衣筆墨等,這些不著急,他后頭還有進賬,不愁買不起。
老匠師往上三代都在縣城,對縣城這片了如指掌,比起不知好壞的中人,他更加靠譜。
老匠師聞,捻著胡須,道:“怎么想到來縣城住了?”他不知林岳兩人沒有房子可住,只當兩人在縣城附近的村落居住。
林岳道:“誰不向往好的地方。”
“是這個理了。”老匠師想了想,道:“除了衙門這片地,以及主街兩邊,縣城里頭其它租房都比較便宜,而且越偏僻的房子租金越低。”
林岳道:“大約多少錢?”
“你一個月能拿出多少錢租房?最便宜的房子一個月只要五十文,百姓自個出租的房子,除了一間睡的房間是自個的,廚房啊,井啊,前頭院子啥的,都是大家共同用的,如果房子帶家具,每個月要貴上幾大文。
“你要是想租那種帶個單獨廚房、正堂的房子,就要貴多了,這個最便宜也得一百文,不過帶些簡單家具。”
林岳道:“有沒有帶片種菜地的房子?”
“那你得租院子,只有院子帶地,說不定不是一塊,而是幾塊。但是院子,即便再小,租金也不便宜,據我所知,最少得一百五十文。你省下那點買菜錢,跳起來也打不著比民房多出差不多兩倍的租金。年輕人,省著些花錢,日子還長著。”
林岳謝過老匠師,想好租什么房子了,他問老匠師什么時候有空,想請他幫著相看房子。
老匠師說后天。
“一整天?”
老匠師笑著說:“對。”
林岳因此得出后天,主家讓大家伙歇息一天的消息,他告別老匠師,出了工地。
顧筠等到林岳,兩人都沒說什么話,吃了晚飯,一并去書鋪。
畢老三拿了張凳子,懶著骨頭,坐在書鋪里頭,他的書童背著書箱,站在他的身后。見到林岳,畢老三讓書童趕緊把書箱給林岳。
“可算來了,等得我煩死了。”
林岳接過書箱,道:“東西都配齊了?”林岳跟畢老三說過自己沒有筆墨紙硯等。
“那是自然。”畢老三跟林岳再三囑咐,“課業別寫太好了,要跟我以往的水平差不多,否則先生考上一考,我就要露餡。”
林岳道:“放心。”
畢老三道:“做好了,你送到這兒,我的書童會來拿。代寫課業的錢,一月一結,一共一兩銀子,之前講定了。”
林岳道:“好。”林岳背上書箱,在畢老三歡呼總算不用借好學生課業抄寫的麻煩中,走了。
兩人回到橋洞,做完清潔事情,顧筠蹲在地面,抓出一把干柴,拿打火石生火,林岳將書箱橫放在草墊之上,拿出筆墨紙硯,準備給畢老三寫課業。
“說罷,你是不是殺了趙水來?”
顧筠費了些力氣,點燃干柴,他露出笑容,往一邊退去,正在此刻,后方飄來這樣一句話。
他扭頭去看林岳。
林岳已經做好寫課業前的準備工作,他提著筆正在寫課業,頭也不抬,仿佛在和他談論飯點吃什么一樣,輕飄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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