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公子不愿貿然結怨于楊將軍。縱然今日無妨,可以后若-->>有類似事故,殿下一定要以自身安危為先,不要顧慮其他啊。”
“這不是有道長在嗎。”
秦維勉笑著應下,但心中不免發笑。方才三兩下就解決了那些人,直如切瓜砍菜,又不是什么惡斗,這賀云津怎么倒像后怕一樣。
只聽那人又道:
“這也怪我。我早該想到他們還有同伙在附近,方才就不該多嘴問他許多,惹起了公子的火氣,跟他們結了梁子,白添這一場風波。”
賀云津這樣自責,秦維勉聽了心中都不免軟成一灘。他想握一握賀云津的手讓他放心,但馬匹離得遠,只聽得月下鑾鈴的清脆之聲。
“這是哪里話,見了那樣情形,自然該出手相救。”
秦維勉故意略過了稱呼,“道長”二字此時也太疏遠了。
“無論如何,公子今后定要以自身安危為先。”
“我知道了,你只管放心。”
賀云津知道,自己再說人家就要嫌煩了。年少意氣之時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若不是像他一樣經歷過刻骨的分別,又怎么會知曉雨夜的凄寒呢。
秦維勉不知在想什么,也不說話。賀云津便去看路天雪,那人還是一不發。
他暗想這路天雪真是絕佳的當侍衛的料,默而無,不招惹任何麻煩,更不會將主人的秘密傳播出去。更難得的是,此人的緘默并非是勉為其難的選擇,而是生性沉靜,這樣好的貼身侍衛,是再也找不出一個了。
三人策馬回城,用令牌叫開城門,賀云津自是送秦維勉直到王府門口。
賀云津立在階下,目送秦維勉回去,卻聽下人向秦維勉報說:
“謝十九公子還在等您呢。”
抬頭一看,月已偏斜,夜沉如水,秦維勉嘆了一聲,良久無。
賀云津心中一動,走上前去,秦維勉疑惑回頭,卻見方才腳步飛快的人到了他面前,卻面露躊躇。
而后便聽賀云津低聲說道:
“二殿下,別讓我全無希望。”
第38章
濟之
聽了賀云津的話,秦維勉先是一愣,隨后便棄下他自進門去了。走了沒有幾步,秦維勉方覺不妥,自己這樣無而去,顯得落了下風,該似往次一般,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應對才是。
可是剛剛聽了賀云津的話,他一時間實在是方寸大亂。賀云津的話不似往次那樣意在取笑,反倒乍然露出一股傷情意味。
秦維勉頓住了步子。身后大門尚未關上,賀云津還立在階下看他。秦維勉一時未敢回頭,想了一想,緩緩嘆道:
“你先請回吧,……濟之。”
說完,秦維勉便決絕地入內去了。大門在他身后沉沉關上,也不知賀云津聽了是喜是憂。
不過,此人這樣明慧,該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秦維勉心中已經不甚踏實,走到書房時謝質正迎他出來,秦維勉打眼一看,謝質今日穿著比往常還要精細嚴整,也穿了一身新衣,腰間懸著他前幾日贈的玉佩。不唯如此,謝質頭上還戴了一頂新冠,嵌了五色之寶。
秦維勉還未說話,忽地想起謝質曾說過其母去世之前,正在為其手作帽冠,鑲嵌五色玉石,謝質一直舍不得戴。
如此華貴而鄭重,必有大事。可若有大事,又為何在此枯等他一天呢?
秦維勉心中一動,謝質快步迎出來,到他面前,笑著一揖。
“燕王殿下今日微服出行,怎么這么晚才回。”
秦維勉嘆道:“貪看風景,因此晚歸。是我最近忙得煩了,忘了與希文之約,希文千萬勿怪。”
“二殿下這是哪里話,謝質只恨不能為二殿下分擔一二罷了。”
“希文苦等許久,可是有事?”
謝質低頭一笑,似有赧色,他溫聲說道:
“月色尚在,可否請二殿下……”
“希文,”秦維勉見狀立刻打斷他,“我今日實是累了,天色已晚,你就在我府上歇了,只是我可實在沒有談興了。”
秦維勉又喚下人來帶謝質到房間去,謝質忙道:
“二殿下!”
謝質喊完他,又沒了后文。秦維勉拋眼看去,只覺謝質吞吞吐吐,仿佛揣了什么寶貝要送給他,又怕他嫌輕微。
若是從前,秦維勉定然滿心歡喜,但如今謝質的鄭重反倒令他愧疚,那些話他現在不敢聽,索性便不讓謝質說好了。
“希文,”秦維勉的語氣莫名深長起來,“快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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