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兩天到我那里去,想要我們替他查看鴛譜,看看下界中土一個叫作秦什么勉的人正緣是誰,該不會——?”
兩人正說話,賀翊從里面走出來了。古雨不僅不避諱,反而更加大肆渲染起來:
“你算說對啦,他就是要去奪緣。你當我為何找你討丹藥?咱們的云津仙友不僅下凡去了,還短短幾天就讓人家給殺了兩回吶。”
司緣心中一驚。心想好在當時覺得對這新人不熟,推說不能無故查看鴛譜,拒絕了云津,要是給這人知道情敵是誰,那還不直接下凡給人殺了?今后還得守口如瓶,千萬不能泄露給他才好。
打定主意后,司緣不提此事,只是向著賀翊道:“丹藥在此,你服一丸吧。云津,是誰竟能殺你?”
賀翊道:“我只是不曾防備。”
古雨立刻拆臺:“他那心上人這輩子是中土的皇子,身邊高手如云呢。”
司緣是個厚道女子,不愿讓賀云津太過難堪,連忙圓場:
“云津可好些了?看你面色仍不大好。”
賀翊還沒答話,古雨一把拉起司緣往里面走,顯然是憋足了勁兒要講這個故事,他邊走邊說,一副不吐不快的樣子。
“他還沒等好些,就又下凡去了!那真是一刻也等不得,生怕心上人跟別人跑了!這不,凡間還沒過上半天,他就又讓人給殺了!可憐的小九,一串竹葉都沒吃完,下去搬他兩回。”
賀翊的心臟一天之內被貫穿兩次,此刻正疼得厲害,況且他生性穩重,因此也不與古雨口角。
倒是司緣好心來問他:
“云津,我聽聞你出自江湖,縱橫凡間無有敵手,現在又成了仙,怎么反倒這么容易死了?”
“這卻不能怪他,”古雨忽然正經起來,但隨即就繃不住笑了,“面對心上人,總是有些失于防備。”
古雨抱著肚子笑,司緣無奈地看著他,嘴角也有壓不住的笑意。賀翊早就知道自己這舉動萬方諸仙恐怕無人能夠理解,因此也懶得解釋,只是安靜地吞吐清氣,調養身體。
神仙當久了,眾人都是一副散淡樣子,司緣許多時不曾見過這樣認真的人了。
她斂了笑,起身到了賀翊身邊。
“正緣終究是正緣,你強行奪緣自然不成。雖說東皇不大理睬,但畢竟不是正道。云津,你現在也試過下凡滋味了,不如早絕了這個心思,咱們無聊時一處品茶解悶吧。”
“不行,”賀翊斬釘截鐵地說,
“我不能留他一個人在人間。那朝堂是獅虎環伺之地,豈是他能應付的。”
“還想你上輩子的小白花呢?”司緣這樣的端莊人也忍不住要翻白眼,“剛是誰給你一劍來著?”
賀翊不語,倒覺得這話問得奇怪,司緣好似知道他跟云舸從前的事了。
“云津,你既成仙,也該看開些了,萬物輪轉,自有其理,你強行奪緣,有違至道,自然難以成功,何必去自討苦吃呢?”
古雨笑道:
“吃苦的不是他,是那個被搶正緣的人吧哈哈哈哈——說起來真是好笑,在凡間死了兩回了,到現在還沒找到情敵。我看像情敵的可不少呢!你閑時替咱們云津賢弟翻看翻看鴛譜,究竟哪個是正緣,趕緊殺了算了。”
司緣急道:“鴛譜是可以隨便看的嗎!”
賀翊起身,向著司緣道:“你不用瞞我,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司緣吃驚不小。這姻緣之事,只有鴛譜可查,云津從哪知道的?難不成,有人趁她外出私自看了?
“你、你如何知道……?”
“你只告訴我,他的正緣是不是叫謝惜婉?!”
司緣仙子瞠目結舌。
見她這模樣,賀翊知道自己猜對了。想到秦維勉今生正緣竟然如此緣淺,他既為云舸心疼又為自己慶幸。
司緣不置可否,反而化開一抹笑:
“知道正緣是誰可不夠,還有那么多旁緣,你殺是殺不完的。”
賀翊從來沒想要直接動手殺人。這古雨跟司緣多半都是未知人事就已升仙,不知道突然死去的正緣才是無法打敗的。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
賀云津躲開兩人到了桌前,運氣催動萬象鏡。他休息了半會兒,得看看秦維勉現在怎樣了。
雖然刺客是他假扮的,但是太子的算計可是千真萬確。他的正航那么與世無爭、淡然出塵,哪里對付得了這些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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