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怎么如此面熟,我是在哪見過他?
第3章
我才是你的正緣!
秦維勉不住打量那道人,此人明明氣度不俗,跟他目光相接時卻偏偏眸光閃動,仿佛不敢看他。
可-->>目光是一刻也未曾真正從他身上離開的。
秦維勉看他面熟,自己又被那目光纏得面色發紅,已是看得呆了。
謝質輕咳一聲,那神情竟帶著不滿,問道:
“敢問道長清號?”
秦維勉回過神來,也在等道人的回答。那人又看他一眼,方才答道:
“道號云津,”又拱手補充,“俗家姓賀。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秦維勉正要回答,謝質攔住他,問那道人:
“道長棲于何處?”
“在下四方云游,無有定處。”
“道長可會算卦看相不會?”
“略知一二。”
“既然如此,”謝質笑道,“就請你猜猜我二人身份如何?若是沾邊,我們爺自然有賞。”
謝質知道秦維勉不喜歡這些人,他自己也一樣。這些所謂的道人,往往游走于富戶大院之間,最會看那眉眼高低,說些似是而非的套話騙些錢財。
好在這些都是唬人功夫,沒什么危險,因此謝質倒松了口氣。
賀翊并不惱,沉著答道:“兩位要看些什么?”
謝質想了想,看向秦維勉:“便測字吧?”
秦維勉自然也想摸摸道人底細,便頷首應允,向謝質道:
“不如你先。”
謝質知道他是想先觀望情勢,便不推卻,略略仰頭沉吟。片刻后他看了秦維勉一眼,有了主意。
“便測個‘情’字。從‘心’‘青’聲的‘情’字。”
秦維勉眼角染笑,心領神會。謝質見了也一同微笑,等著云津道長作答。
只見那道人沉吟片刻,緩緩分析:
“青者,草也,東也。公子擇出此字,當是心不在此而在東方草地也。我觀二位公子似有狼狽之色,語之間氣息搖動,想來仍為草地之事而心有余悸?”
一番話說得謝質驚駭,秦維勉訝異。這人知道剛剛的事,難不成他真知底細?秦、謝二人對視一眼,謝質強作淡定接著問道:
“我倒問你,方才草地之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賀翊只是一人在此,身旁也無馬匹、行李,身上甚至連荷包香囊也無,只有手里拿著那只塤。他沉著地踱了兩步,又道:
“情者,又謂情實也。公子寫下此字,恐怕也是未知情實,因此發問吧。若要細詳,還需請手相一看。”
謝質便伸出手去,賀云津道聲“冒犯”,向前兩步而來,一手執腕,一手托著指尖,將謝質掌心細細看了。
此時秦維勉離他也不過一臂距離,見那道人的手上布滿厚繭,頗顯風霜,與那張淡然出世的面孔極不相稱。
這樣的手掌,不是務農,便是習武。
這么一想,秦維勉將手放到背后一勾。他的隨身侍衛原本一直在他身后,見這暗示便不動聲色地移了兩步,換到一個便于控制賀云津的位置。
“如此便更清晰明了了。公子的手相,是個尋而不得的脈絡。此事實情,恐怕再無大白之日了。”
見賀云津東拉西扯,秦維勉便知道他并不清楚草地上到底發生了何事,估計是剛剛看他們從東方走來,因此試探。
謝質問那道人:“怎么個‘尋而不得’?”
“此尋而不得之跡,又不唯此一事。公子自然是富貴之相,然而富貴難極。我觀公子談舉止頗有士風,想來并非稟賦不足,可惜出身欠佳。”
秦維勉給謝質解圍:
“道長這話可差了。我這位朋友的出身可是再難挑了。”
謝家是四世三公的名門望族,半個朝廷都是謝家子弟及其門生故吏,謝質從小就被選入宮中做皇子伴讀,如今年紀輕輕已為郎官,哪有比這更顯赫的出身。
不料云津道長仿佛早有準備,淡然答道:
“非嫡非長,恐怕算不得上佳。”
一句話說得秦維勉愣住了,這里非嫡非長的又豈只謝質一人?
謝質面色微慍,秦維勉道:
“我也問一字,請道長賜教。”
“這位公子卜問何字?”
“也問這個‘情意’的‘情’字。”
那道人一直是波瀾不驚的淡定鎮靜,此刻聽了這話竟顯露出一絲黯然不快來,但隨即便掩住了。
秦維勉又道:“便請道長也猜猜我的身份。”
“居東而青者,龍也。今日突降大雨,我便懷疑有龍出沒,見公子此字,心中更無疑也,”他向著秦維勉俯身一揖,眉眼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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