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沒有辦法了?
顧筠絞著衣袖,眉頭皺緊,為了防止煩躁之時,腳下踩空,他低下了頭,看著底下的臺階。
走至臺階盡頭,忽然發覺臺階左側有著一雙黑漆漆的腳,他嚇了一跳,抬頭看去,原來是個人立在那里。
抬起腦袋,仔細看來,顧筠認出了此人,正是太子朝懨。
朝懨朝他柔柔地笑了一下,陰陽怪氣,道:“我還以為你認不出我了。”
顧筠瞞著對方見了好友,正有一些心虛,瞧見對方這副模樣,連連抱住了對方,道:“怎么會?”
朝懨摸了摸他的耳朵。
顧筠道:“都是天太黑了,我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你。”
朝懨嗯了一聲。
顧筠放開了他,道:“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朝懨這時才問道:“你一個人亂跑做什么?”
顧筠早已想好了對策:“我聽到遠處有聲響,想去看看是什么東西,就離開了原地。我錯了,以后再也不了。”
朝懨道:“是嗎?”
顧筠認真地點頭。
朝懨淡淡說道:“我還以為你去私會和尚了。”
顧筠:“……”
第65章
顧筠聽得心中咯噔一下,與朝懨相處這些日子,他算是摸明白了——對方一旦反問,那就代表著對方完全不信,最為嚴重的是,已經知曉了。
顧筠決定試探一番。
“夫君,你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問我?”他仰起頭,看著對方道。四下很暗,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連對方的眼睛也看不清楚。他只是看著對方,塑造一副看透對方心思的形象。
朝懨“噗嗤”笑了出來。這次沒有陰陽怪氣了,但是狹促意味十足。他問顧筠:“那你說說我知道什么?”
顧筠被迫接過了這個燙手山芋。他動了動嘴唇,半天擠出一個字來:“你……”他說不出來,他要知道,又何必試探。
正僵持著,有人找了過來。
正是他方才擺脫的兩個宮女,她們擦了擦額頭的汗,向朝懨行了一禮,低低喊道:“顧小娘子。”
顧筠深深感慨,她們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他應了一聲,向她們道歉,給她們添麻煩了。兩位宮女驚了一下,連忙搖頭,直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顧筠又道:“也給其他人添麻煩了。”瞄著太子,“特別是殿下。”
對方不知氣消了沒消,在他與宮女說話期間,立在原地,靜靜看著他。顧筠慢慢抓住他的衣袖,輕輕喚道:“殿下?”
手背觸碰到了粗糙溫熱的物體,對方握住了他的手。
“回去吧。”朝懨說道。
先回了淑妃那里,就此事道了歉,而后兩人坐著馬車,返回東宮。明天有早朝,朝懨要去上朝。
路上,顧筠拿著本書,想著對方到底是不信還是知道了,如果真是后者,為什么沒有懲罰自己,他把玫瑰露和玉飾都給了許景舟。
據他所知,麒麟玉佩不是皇室成員才能佩戴的,貴族和高級官員都能用。既然太子已經說了給他,任他處理,那他無論怎么處置了玉飾,對方應當都不會如何。
他擔心的是玫瑰露這塊,太子雖說是以謝禮給他的,但同時也說,是給他用的。他這樣處理了,對方看見會不會不高興?可他再不高興,自己也不會用。
當時想著一并賣了,是覺得這點玫瑰露并不特殊,且對方根本分不清楚他是用了還是賣了。
從慈寧寺回來后的幾天,他不想外用,便故意對對方說兌水好喝,一點味也留不下,他要全部兌水喝了,對方沒有限制他的使用辦法,只是說,用完了再給他幾瓶。
他想著想著,又想到了如果這個世界真是小說,那該如何扭轉乾坤。
他想得太多了,想要解決的事情也多了,馬車搖搖晃晃之下,一瞬間,心里難受,涌出嘔吐的感覺。
他丟了書,胡亂地撩開車簾,低頭捂嘴,急切說道:“停車!停車!”
“怎么了?”朝懨捏著卷書,握住他的手臂,俯身看來。
顧筠推開朝懨,朝車門跑去。
朝懨道:“停車。”
馬車放緩速度,停了下來,顧筠急切推開車門,一步跳下馬車,沖到路邊,蹲下身體,控制不住地吐了起來。
晚飯都吐了干凈,胃里一陣燒灼,他才好受起來。
李瀾,這個朝懨的貼身侍衛之一,影子一般,沉默無,他擰開水壺,打濕了一張手帕,恭敬遞給朝懨。
朝懨蹲在顧筠身旁,輕輕拍著顧筠的背。
養了好些日子了,對方還是沒有長起來,背更是單薄得仿佛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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