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捧著碗,來到廚房,廚娘給他打了滿滿一碗。第二碗喝完,這才滿足,但與此同時,他也特別地困,快速洗漱,他爬上床,脫了外衣,面對墻壁,縮成一團,沉沉睡去。
朝懨靜默地看著他。
“郎君。”片刻之后,敲門聲響起。
朝懨放下幾乎沒有動過的魚湯,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隨從道:“大夫請來了。”他朝旁退了一步,讓出后面的大夫和大夫的學徒。
大夫和學徒是被隨從從床上拉起來的,此刻還不清醒。朝懨對隨從道:“打兩盆冷水來。”
大夫和學徒洗了冷水臉,總算徹底清醒了。兩人隨同朝懨進了房間,朝懨對大夫道:“傷口撕裂了,勞煩你給看看。整個縣城,只您的醫術,我是放心的,因而三番五次勞煩您。”
大夫笑瞇瞇道:“郎君客氣。”
朝懨坐在床邊,扶起沉沉睡著的顧筠,脫了顧筠的中衣,大夫重新給顧筠背上傷口上了藥,包扎整齊,道:“撕裂不嚴重,以后一定要注意,否則會留疤。”
朝懨低低應好。他牽起被子,裹住懷里的人,喚進隨從。
隨從拿出一錠金子,酬謝大夫。大夫吸了口氣,伸手,又縮手,道:“郎君,這太多了……”
朝懨道:“您的醫術配得上。之前拜托您的事情……”
大夫心道,敢娶男妻,卻不敢叫人知曉,真慫。他心中這樣想著,面上卻一派嚴肅地道:“郎君放心,我不是亂說話的人,我這小徒也不是亂說話的人。”
朝懨笑道:“好,那我便放心了。”他對隨從道,“不早了,好生送大夫回去。”
“請。”隨從對大夫道。旁人出了房屋,帶上房門。朝懨拉開被子,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膚亮了出來,垂眼看了一會,移開視線,拿起一旁的中衣理齊,給人穿衣。
……
顧筠醒來之時,天剛剛亮。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沉得一個夢也沒有做,不過不知為何,醒來頭有些昏。在床上坐了一會,很快就不昏了,他沒有多想,看看外側的太子,輕手輕腳越過對方,下了床鋪。
外衣放在床頭凳子上面,借著天光,穿戴整齊,洗漱完畢,打開房門。
清晨的冷氣瞬間灌了進來,顧筠打了一個噴嚏,一掃外面,沒見到隨從的影子,心思剎那之間活絡起來。
他摸向自己的包袱,方才摸到,便聽到床鋪那頭傳來輕微聲響。
朝懨醒了。
“在干什么?”朝懨身穿中衣,披散頭發,坐在床上,支著一條腿,神色倦怠,淡淡問道。
顧筠:“……”
顧筠抓起包袱,放進前幾日專門買來裝東西的紅漆木箱,道:“我正在收拾東西。”
朝懨道:“我還以為你又要逃跑。”
顧筠道:“才不會。”他蹲下身,把包袱抖開,里面的東西落了出來。他把衣服一一疊好,卻發現少了一樣東西。他的蒙汗藥呢?他的二十兩呢?他把衣服抖開,仔細找了找,還是沒有看到。
已知,房內只有他和朝懨。
解得……顧筠幽幽看向朝懨。
朝懨趿拉著鞋,走了過來。他半蹲下,一臉好奇,道:“找什么呢?”
顧筠朝他伸手,道:“您還我。”
朝懨道:“嗯?什么東西?”
“蒙汗藥。”
朝懨站起身來,一面洗漱,一面回答:“丟了。現在應該被哪只野貓叼走,吞了。”
顧筠皺起眉頭,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到底不是自己的錢購買的東西,他不能叫對方賠償,他縮回了手,悶頭地疊衣。
朝懨擦去臉上的水,發繩一纏,綁住頭發,走到木箱面前,一把拉起了他,捏著他臉頰的軟肉,道:“你還不高興了?”
顧筠抬頭,含糊道:“沒有。”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朝懨笑著把他拉進懷里,道:“張嘴。”顧筠閉緊了嘴,對方親向他的耳朵,他的身體發抖,連忙推拒。對方卻怎么也推不開,咬著他的耳垂,輕輕研磨。顧筠眼淚都被逼了出來,連聲說道:“夫君,我張嘴,我張嘴。”青年總算放過了他的耳朵。
太陽升起的前一刻,兩人就在房內接吻,彼此不分。
顧筠被親得喘氣連連,對方終于放開了他,道:“還有那些要收拾,你說,我來。”
顧筠背地里恨恨罵他,聞,一口回絕。對方非要幫他,朝懨沒有什么東西要收,顧筠同一時間在此住下,自然也沒有多少東西要收,但見對方非要幫忙,報復心起,眼珠一轉,道:“這也要帶,這也要帶……還有這……”
叫你幫忙,我忙死你。
最后,把大水缸里頭的大蒜、小蔥、香菜都挖了起來,用一個小木桶裝好,放到馬車角落里頭。
顧筠方才罷休,他抓住朝懨的手,登上馬車。
馬車里頭的空間很大,他坐在車廂左側,撩起車簾,看向外頭,孟璇和寧付騎著馬,帶著人,一前一后,圍住了馬車。
視線穿過他們,顧筠看到隨從給了房東一袋銀子,這是因為這段日子,給房東添了麻煩。
顧筠心里有些沉悶,放下了車簾。馬車晃動,朝前駛去,走到北門,顧筠聽到古縣令和其他人的聲音。
朝懨撩起車簾,同古縣令以及古縣令旁邊的燕臨縣主簿、縣丞說話。
顧筠透過車簾,看到了古縣令的夫人。對方見著了他,朝他行禮,又叫丫鬟送了一個巴掌大的匣子。顧筠打開一看,里面竟有一對做工精美的金鑲玉耳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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