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想,拔刀的人居然是她。
她拔下匕首后,竟掏出一條手帕,慢條斯理地把匕首上沾的血擦干凈,隨后矮身半蹲,褲腳一掀,匕首就消失了。
醫護人員們目瞪口呆,盯著陳染好一番打量,都快忘了他們這次過來的目的了。
“愣著干什么?止血啊!”一位刑警看著血從胡天賜腋下刀口處往外流,在旁邊催促道。
幾位醫護人員都回過神來,趕緊動手包扎。
胡天賜本來都疼得暈過去了,陳染拔刀那一刻,他又醒了。
不用問,就是疼醒的。
他咬緊牙關,悶哼一聲,肌肉過于緊張,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
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令他頭腦格外清醒,此時他也知道了,給他重擊的不是別人,居然是眼前這個女的。
他恨得都快把嘴唇咬破了,死盯著陳染說:“我記住你了。”
“放心,我也記住你了!”對于他威脅的眼神,陳染并不懼怕。
新仇舊恨,如今可以一起清算,今天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個好日子。
所以她面上露出笑意,問出了一個問題:“胡天賜,你不是要從港口跑路嗎?能不能說說你為什么會突然改變主意?”
胡天賜氣得冷哼一聲,心想還不是條子在港口查得太嚴,連續幾天挨條船嚴查,還帶上了警犬,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他根本就不敢把貨按原計劃送到約定好的船上,更不敢按原先說好的一樣從水路出國。
現在被人當眾問出這個問題,他當然不會說自己怕被人來個甕中捉鱉。
他心里其實很困惑,為什么這些警察會在此埋伏,好像他們提前知道了他的打算一樣,這些警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心中驚懼,但他絕不會在警察面前露怯。所以他扭過頭去,并沒有回答的意思。
陳染看他不像剛才那樣氣焰囂張,這才示意醫護將他抬走。
有刑警跟著救護車一起離開了現場,等到達醫院后,那些人都會留在院里負責看守。
看著救護車離開現場,陳染這才有時間去找陳振江。
她早就發現她爸了,只是剛才情況特殊,她不能當眾跟她爸打交道,甚至不敢流露出他們兩個人認識的真相,就怕胡克儉等人會起疑。
現在危機解除,陳染就走到陳振江面前,帶著歉意說:“爸,幾位叔叔,我剛才在執行任務,不是有意不理你的。”
“丫頭你說什么呢?咱們眼睛又不是白長的,哪能看不到你有要事在身。”一位長輩搶先說道。
陳振江笑著說:“爸知道,爸都知道。”
梁庭山他爸想起一件事,突然問陳染:“小染,我看有的刑警手里有槍,你是不是沒有?”
剛才那種情況,如果陳染手里有槍,她就不一定要用匕首,也可以用槍解決對手。
但陳染一直沒用,那是不是說明,她還沒有經受過槍支方面的訓練。
據他所知,現在槍支管控越來越嚴,即使是刑警,也不能隨意佩槍。新警更是沒有使用槍支的資格,在獲得這些資格之前,是要經過嚴格的培訓和考核才有權力用的。
陳染聽完,笑了下,說:“我是今年新警,還沒有接受過槍支訓練,當然沒槍。剛入警時在市里培訓了半個月,只打了五發子彈。”
陳振江早就料到這個情況,這件事他三弟也跟他提過,陳染警齡太短,應該沒接受過系統的槍支訓練。
他弟陳團甚至想動心思,跟容城市局來個培養協作,再借著這個協作,讓陳染進入武警部隊去接受槍支訓練。
現在他想,其實在他這兒練也不錯啊!這樣他還可以跟陳染多些機會相處。
很巧,梁庭山他爸也是這么想的,他行動力超強,馬上道:“小染,上我們這來接受訓練吧,我們這兒子彈多,神槍手也不少。”
陳染聽著他賣力游說,多少有點心動了。郭威已經取得了持槍資格,楊信剛雖不是特別擅長,但好幾種槍他曾上過手,還練過拆裝,也不是陳染能比的。
其實她也想學。只不過她之前警齡太短,達不到規則上要求的工作時長,所以她始終沒把內心的真實想法袒露出來。
看著她爸眼里的光,陳染猜到了他的心思。她爸應該是想讓她在他手下練槍的。
可這事梁潮生之前跟她提過了。要么去特警隊,要么去武警,讓她選一個地方。
梁潮生會跟她選定的部門簽一個協作培養的協議,這樣可以讓她從一開始就接受到極為專業的槍支訓練。
特警隊隊長知道這事兒,特意給她打過電話,請她去那兒訓練。
她三叔不知從哪兒聽說了,也想讓她過去。
光是這兩個地方,她就頭疼不已,因為她無論選了誰,都會有另一方失望。
現在她爸又加入進來,這讓她怎么說?
陳染不知如何回答,笑了下:“這事兒得等我們領導安排,我自己可能做不了主。”
梁庭山他爸想說,不,你做得了主。
因為像她這么厲害的人,雖然說仍要遵循集體主義精神與大家相處。但領導在做出一些跟她有關的決定時,肯定會更愿意聽聽她的想法。
所以,她這番話應該就是個托辭。
陳染打算盡快溜走,正好這時車支隊在往她這邊看。她趕緊說:“爸,我們還有個會,稍后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先走了,您和幾位叔叔趕緊進去吧。”
陳染揮了揮手,火速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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