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街電子大廈建于六年前,
隨著一批批商戶入駐,這里人流量越來越大,幾年內已成為盛海市最有名的電子一條街。
大廈前面是繁華的大馬路,
朝北向則是相對安靜一點的馬路。晚八點以后,大廈商鋪大都已關門,除了底層的臨街鋪子,
二層樓及以上都漆黑一片,
所以這片馬路上一到晚上會更安靜。
但十一月中旬的這個夜晚,這個馬路一點都不太平。
陳染乘坐陳凌松的車直接抵達現場,他們的車剛開到馬路拐角處,
就看到了石林等人。
石林他們開過來的車上并沒有放警燈,不知情的人看了,只當這是普通車輛。
石林和盛海市局一大隊的焦隊站在一起,他們倆看到陳染從車上下來,齊齊向她招手。
“陳染,這邊。”石林再次看到陳染身邊的陳凌松,
難免多打量了他好幾眼。
兄妹倆有幾分像,
由此可見他們應該真的有血緣關系。
石林按捺下心里的好奇,
跟陳染說:“從這條小路穿過去就能到,
咱們得快點,現在還打得不可開交,一會兒分出勝負就看不著了。”
關于制槍犯和人販子之間的火拼,這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場面。別說陳染想快點過去看看,就算是焦隊這種老刑偵,
也想趕過去看個究竟。
去晚了,這個熱鬧就看不了多少了。
焦隊看了眼陳凌松,擔心地問陳染:“陳警官,
你的身手我聽說過,你過去應該沒什么問題,可是你哥他過去方便嗎?”
“哥,你沒問題嗎?”陳染笑著回頭,把問題拋給了她哥。
“我沒事,也學過些拳腳,我就過去看看,我不參與。”陳凌松絕對不愿意自己留在車上,愛看熱鬧是一方面,他還得負責陳染的安全問題。
哪怕她就少了一根頭發,擦破一點皮,他爸媽都得罵他一頓。
眼下沒時間說太多,焦隊等人也不知道陳凌松還有軍工專家這一層身份,見他堅持要過去,也就沒再反對。
“戰況如何?”趕到現場那一刻,焦隊趕緊問其他刑警。
“五對六,槍販子那一伙五個人,另一伙人在人數上有一點點優勢,但他們氣勢差一點,算平手。呶,你看看,有兩個人傷得不輕,身上都掛彩了。”
陳染這時也看到了,那些人就在人行道附近用鐵棍等兇器互毆,至于熱武器,暫時還沒看到。
五人組腳上穿的都是方便行動的旅游鞋或皮鞋,另一組六人穿的就比較隨意,有兩個人甚至穿著拖鞋就出來了,還有一個人腿上只套了一條灰色襯褲,可見這伙人出來得有多匆忙?
車支隊也到了現場,面對這種突發事件,他心里還在權衡,要不要抓捕?什么時候抓捕會更好一些?
兩幫人馬狹路相逢,這種時刻,他們可以更為輕松地將這些嫌疑人全部抓起來。
可是抓人容易,他擔心的是驚動了胡總留在附近的人。
要是讓那些人警覺,將藏身于附近的年輕女孩都轉移走,他們即使找了那個地方,這個任務也算失敗。
但事物有兩面性,容易引起這些人警覺是一回事,但他們只要在這兒繼續蹲守,說不定能等到跑出來支援六人組的人員。
想到這兒,他轉頭跟焦隊以及石林等人說:“都看到了吧,六人組戰斗力不弱,從身材上看基本都是能打的體型。”
“一會兒大家注意下,看看會不會有人出來支援他們?一旦有人出現,第一時間要觀察這些人是從哪里出來的。”
陳染瞬間明白了車支隊的意圖,這些人應該是某些人養的打手,結合盛海市局最近的調查成果,應該就是胡總的手下。
也就是說,那些少女極有可能就被關押在附近,而那個六人小組,說不定就是拘禁場所里的看守兼打手。
既然如此,只要弄清楚他們是從哪兒出來的,警方就更容易把那個地方找出來。
那兩幫人下手都極狠,尤其是那幾個制槍作坊的漢子,他們就是為了報復來的,打完這場架就會跑,自然不會留情。
那六人小組都覺得這事兒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對面那些人到底在發什么瘋,不問緣由就兜頭蓋臉地打上來了,像瘋狗一樣,他們不得不抵抗,否則早躺下了。
正是因為不清楚,剛跟那些制槍犯對上時,他們都輕敵了,以至于他們在短時間內就有兩個人受了重傷。
“瑪德,你們是不是瘋了?什么都不說就來打人,你們誰啊?”六人組中一個中年人急了,抱著對面一個人的腰將那人往地上摔,一邊摔一邊罵。
“你管我們是誰?你們敢做就要敢認。敢把我們給賣了,就得考慮這個后果。”
陳染視力很好,這時剛好看到六人組中那中年人的臉。
在那些打手中,他年齡最大,體形偏瘦,沒有其他人那么強壯。
但他挨的打并不多,因為另外幾個人不時會回護他一下。
看清他的臉,陳染馬上告訴車支隊等人:“那個中年人就是房聽蘭的父親房達仁,看情況,他在這個組織里至少是個小管理,那幾個人都聽他的。”
房聽蘭是誰,盛海市局的人都知道,有不少被拐女孩就是被房聽蘭騙出來的。現在她父親房達仁也在這兒,這說明他們父女倆都在為胡總干活。
他們可真不愧是一家人,做壞事也是一脈相承。
經過陳染的指認,車支隊等人便更加確認,跟制槍犯狗咬狗的人應該就是胡總手下。
再看打斗現場,這時局面已起了變化,剛才是棍棒與拳腳齊飛,雙方勢鈞力敵。但不過十幾分鐘,房達仁一伙便落入下風,開始節節后退。
在另外幾個同伙保護下,房達仁跑到旁邊,從褲兜里掏出電話,在路燈下不知在對人說著什么。
陳染的視線落在房達仁嘴上,暫時沒再去看現場打斗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