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楊信剛竟然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手臂上有血在往下流。
陳染幾步沖過去,在樓梯最后幾級臺階將他接住。
楊信剛疼得面色發白,指著樓上提醒陳染:“小心,有槍。”
轉眼間,一個身形極為魁梧的大漢提著獵槍從樓頂沖了下來。
陳染趕緊將楊信剛拖到墻角,自己也閃到一邊。
那大漢沖到樓梯中部,旋即往下一跳,頃刻就跳到一樓地面上。
看著他端起獵槍,向著陳染和楊信剛的方向做出瞄準的動作,陳凌松迅速將司機小耿推到羅專家身邊,示意他保護好羅專家。
讓他意外的是,陳染身形輕靈,沒見她怎么動作,眨眼間就滑到了大漢身側。
在那大漢尚未開槍之前,她竟手持著短匕向著大漢胸前肩井穴下端插下去。
大漢沒有料到她動作會這么快,被刺中那一刻,他手臂和肩部劇痛,手上的槍晃了晃,但并沒有掉下去。
這時他也意識到,這個女警的實力不容小覷。
但他有一身橫練功夫,普通的外傷對他殺傷力并不夠。
陳染這一刀只要沒刺中要害,他的行動力就不會受到太大影響。所以他疼歸疼,被陳染扎了一刀之后也僅是晃了晃,隨即伸出一只大掌,向陳染脖頸間抓去。
陳凌松甚至看到了他大掌上厚厚的老繭,要是讓他抓中陳染脖頸,后果不堪設想。
讓他沒想到的是,陳染很快躲了一下,根本沒讓大漢碰到她脖子。在閃躲的同時,她還把之前插在大漢肩頸窩處的匕首用力拔了下來。
匕首一拔,一蓬血就從大漢肩窩處往外涌。
血液和疼痛對大漢造成的刺激不小,眼見他有發狂的趨勢,陳凌松幾步沖過去,手臂掄圓了,將他從歹徒手中奪到的匕首狠狠捅到那大漢腹部。
大漢這次終于站立不穩,身形踉蹌了一下,不可思議一般,往下看看小腹,又偏頭看向另一側肩窩處的匕首。
陳凌松的意外并不比這個大漢少,他沒想到,陳染把匕首拔出去后,緊接著又在大漢另一側肩窩處補了一刀。
兩邊還挺對稱的。
遭到連續幾次攻擊,就算大漢功力再深厚,這時也端不穩手上的獵槍,那把槍“叭嗒”一聲,終于掉到地上。
一中隊那名刑警趕緊跑過來撿槍,隨后他重新返回羅專家身前,做出防備姿態。
大漢大概沒吃過這么大的虧,身上被捅了好幾刀,竟還有反抗能力。他大吼一聲,上衣鈕扣居然被崩壞了幾顆。
陳凌松正欲出手,陳染反倒先于他一步,一掌朝著大漢頸間劈過去。
親眼看著那個蠻牛一般的大漢在他身前萎頓倒地,陳凌松瞬間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愣愣地看著他妹妹,不知該說什么好。
他聽說過他妹妹身手好,但親眼目睹,才知道,別人說得還是太保守了。
就算受過長期訓練的特種兵,也不過如此了。
好……彪悍的妹妹……
陳凌松那副嘆為觀止的表情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因為這時有不少特警和刑警已經從周圍幾個方向趕過來了。
幾分鐘后,樓頂的戰斗就結束了,四名劫匪被小殷和郭威等人從樓上押下來。下來時,郭威脖子上還掛著一把繳獲的獵槍。
其中一名劫匪被槍擊中上腹部,已經昏迷過去,另外幾個人多少都掛了彩,估計郭威他們下手也挺狠。
不過郭威和一名特警也受了傷,都是利器劃傷,沒有楊信剛嚴重。
半個小時后,全體成員從這棟廢棄別墅里撤了出來,隨他們一起出來的,還有幾副擔架。
一副擔架上放著羅專家,他年紀大了,麻醉劑對他身體產生的影響較大,這時候還沒有完全醒。
楊信剛右上臂被槍擊中,因為是霰||彈||槍,他手臂內有許多鋼珠,需要送到醫院做手術取出來,所以他也破天荒地躺到了擔架上。
另外兩個擔架上則是兩名傷勢嚴重的劫匪,一個被特警槍擊,另一個身上有好幾處刀傷,兩個人都失去了行動能力,處在昏迷和半昏迷的狀態。
當這些隊伍從遍布草叢的路上走到別墅區門口時,在此等候的幾名記者早已調整好了角度,人一出來,就開始不斷拍照。攝像師也對準了人群拍攝。
陳凌松和羅專家的職業比較特殊,身份不宜暴露在公共視野中,記者們提前接到了通知,拍攝時并沒有對著他們的臉。
晚報的胖記者和電視臺的何記者都多次跟警方打過交道,這次他們也來了。看到陳染跟在幾副擔架后走出來,胖記者趕緊踮起腳,連連搖著胖手向陳染喊:“陳警官,陳警官,陳警官~~”
他也不說具體內容,就是要跟陳染打招呼,表現得極為熱情。
等陳染往那邊看過去的時候,他還抓緊時機給陳染拍了幾張特寫。
別的記者沒好意思像他那么夸張,但陳染那一組人出來后,他們也把重心放到陳染這邊,對著那個小隊,尤其是陳染咔咔拍照。
特警隊甘隊長和新城區刑警大隊長葛萬鈞也參與了行動,他們各自帶了一隊人去搜尋其他目標位。
但兩個老鳥都沒想到,陳染所帶的小隊居然先于他們這些人找到了被劫持的人質。
在廢棄別墅區如此復雜的地形下,六個劫匪在行動開始一個小時內全部被抓,三名人質都被解救,這種戰績,無論放到哪個省份,都是極為耀眼的。
人雖然不是他們抓到的,但作為參與行動的人員,他們也與有榮焉。
齊副局和市里兩位領導都等在別墅區外,看到羅專家出來時,齊副局問道:“羅專家沒什么問題吧?”
葛萬鈞敬了個禮,隨后報告:“羅專家身上的麻藥還沒退去,需要盡快送到醫院治療。”
“另外兩名被劫持人員都安然無恙。”說到這兒,他往旁邊一讓,露出站在身后的陳凌松和司機小耿。
齊副局仔細地打量著陳凌松-->>,見他沒什么大礙,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