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染則道:“就算用電腦處理,必要的數據測量還是得用人工。電腦能省去拉繩子的工作,這個確實夠麻煩,費時不說,像今天這種還得搭個三角架。”
楊信剛鋪設完通道,又協助小朱取了足跡,這時有點心不在焉。因為他特別想知道,外邊那些人到底有沒有找到古墓。
任隊看出來他有點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感覺,不由冷哼一聲,警告他:“你精神點,知道自己是來干什么的不?”
“知道。”楊信剛心頭一凜,連忙把注意力收了回來。
工地負責人還在板房外邊站著呢,他在這兒不僅要協助勘察小組工作,還要隨時關注那幾個人的情況。
免得他們臨時起意,做出逃跑或其他出人意料的舉動。
半小時后,陳染終于直起腰來,說:“這邊可以了,數據可以等回去再處理,接下來咱們要不要去協助其他人?”
葛道光心里已有了不好的預感,工地里還有不少警察,這么大的陣仗,他不信這只是為了一個失蹤者。
雖然他不清楚,這些警察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但事情發展到現在,他不得不說服自己,這些警察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方總讓他主辦的事。
陳染剛才說要不要去協助其他人,這句話讓他更加確信這一點。
他低下頭,想著盜洞尚未完全打開。只要能讓那幾個人及時離開工地,或許還有一線之機。
至于說那些人挖出來的坑,那大概可以糊弄過去,因為這片工地還在打地基,有幾個坑很正常。
他自己對這個想法也不太確信,但他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趁著任隊在和陳染說話,他捂著肚子,說:“不行了,我可能是吃壞肚子了,得去一趟廁所。”
特警槍一動,迅速攔在他面前,警告他不許亂動。
任隊卻笑瞇瞇地從褲兜里掏出手紙,說:“不用那么麻煩,那邊不是有個旱廁嗎?那邊近,你方向反了。”
“現在天黑,得讓人陪著你,免得不小心掉坑里。”
葛道光一路被他緊盯著,手機也不在手上,逃又逃不開,更沒辦法找來得力手下讓人傳信。
這幾年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這么憋氣過?
他心頭惱火,抓過任隊手上的紙,徑直往旱廁的方向走。
那個旱廁沒房頂,后面有矮墻,只要翻過后墻,再跑一段,就能跑到工地西南角的一處矮墻邊,一旦出了工地,他就能找到電話聯系上那幾個人。
露天旱廁里味道挺沖的,那都是給建筑工用的,平時他不會來這兒。
此時情勢比人強,他憋著氣裝模做樣的蹲著坑,沒想到楊信剛居然跟進來了。
看到他沒脫褲子,楊信剛滿面疑惑地問道:“咦,葛先生,你上廁所怎么連褲子都不脫?是不是疼迷糊了,要不我幫你?”
葛道光此時連殺人的心都有,他臉色發青,說:“不用,我自己來,你先出去吧。你在這兒我不習慣。”
楊信剛竟然挺聽話,真出去了。
旱廁內暫時無人,時機稍縱即逝,葛道光趕緊站起來,跑到西南角的墻邊,睬著幾塊磚,雙臂稍微一撐便爬到了墻上。
他以前也挺能打的,只是這幾年生活安逸了,鍛煉較少,跳墻的過程就沒有以前那么輕松。但不管怎么樣,總算順利爬出去了。
“葛先生,您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聲音從對面傳過來,葛道光才站穩,便聽到了。
順著月光望去,他這才發現,距離這面圍墻五六米遠的地方,站著兩個年輕警察。
那個男警察剛才跟著他進了廁所,還要幫他脫褲子。
至于那女警,聽說曾在他們工地門口制服了焦任軍,估計也不是個好對付的。
等那兩個人靠近了,他才發現,兩個警察鼻孔里居然都塞著棉團,很好地隔離了旱廁里的味道。
想到自己剛才蹲在旱廁里裝模作樣地聞著味,那倆警察卻在這兒守株待兔,就等著他入網。葛道光這一晚上受的氣一下子全都涌了上來。
氣怒交加之下,他不顧一切地向著楊信剛面門擊出一拳,嘴里咒罵著:“瑪德,老子跟你們拼了!”
但他拳頭并沒有碰到楊信剛,才跑出去兩步,他就被那女警絆了一腳,隨即又被按倒在地,根本動彈不得,臉和身體都與地面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剎那間,他膝蓋和臉上都傳來陣陣痛感,根本爬不起來。
楊信剛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懶洋洋地說:“你這一身肌肉,也就看著還行,真打起來就夠嗆了。”
葛道光氣得干脆坐到地上,怒道:“你們怎么回事,我走到哪兒你們跟到哪兒,這么大地方就放不下你們幾個了?”
“放不下,我們對你比較感興趣。”楊信剛說完,又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半拽著繞過圍墻,與任隊和特警匯合。
老夏和那個叫小林的年輕人還在,他們倆都老老實實在站著,看到葛道光被人硬生生拎過來,倆人心里都怕的不行。
這個工地怕是要變天了。
葛道光以前也挺能打的,現在體力雖然下降了,但他強硬的性格一直沒變,在工地上說一不二,幾乎就是個土皇帝。
連洪五和那幫打手都不敢違抗他的命令,誰敢想,他現在竟變成這樣。
任隊過來瞧了他一眼,說:“跑什么?有什么事瞞著我們是吧?”
葛道光扭過頭,連辯解的話都不打算說了。
任隊說:“走吧,柏長青還沒找到,不如就先從葛先生的房間搜起。”
葛道光身體不由得發緊,他低著頭,雖看不清他的臉,便那緊張的情緒還是通過他的肢體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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