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好幾輛車先后駛進河西分局刑警大隊院內。
車門啪啪關上,十幾個人快步上了二樓,進入大會議室內。
“大家都坐吧,具體情況,還要麻煩在現場的負責人先給大家說一下。”市局齊副局坐在主位。
國慶在即,卻發生這種突發性的惡性群體案件,齊副局受到領導授意,第一時間趕過來主持會議。
梁潮生在案發時不在現場,他看了看任隊,說:“老任,你來說一下。”
在兩位隊長中,任隊的嘴皮子更利索一些,王隊知道這一點,也示意任隊發。
任隊便清了清嗓子,說:“當時我站的位置比較高,對現場情況相對更了解一些,那就由我給諸位介紹下當時的情況……”
齊副局等人安靜地聽著,他們也看到了靠墻而坐的一排刑警。
在那些人中,有五六個傷員。鼻青臉腫算輕的,嚴重點的胳膊已經上了夾板。
據說有兩位刑警傷勢要更重一些-->>,得在醫院留觀。
最近幾年,容城市還未出現過這么大規模的襲警事件。看到那些刑警的慘狀,齊副局等人不禁在心里深思起來,那家工地的人是怎么敢的?
任隊用了五六分鐘將當時的情況大致描述了一遍,最后說:“這次行動最大的收獲是抓到了殺害歌手杜向南的嫌疑人。”
齊副局點頭道:“不錯,這個案件線索極少,河西分局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鎖定嫌疑人,并且將其順利捉拿歸案,表現相當突出。”
“不過,接下來你們要不斷完善各項證據鏈,徹查該人與麻醉醫生包德興之間的關系。爭取從做案動機到做案過程都要弄清楚。”
“這一連串案件,涉及到兩名死者。還有一名叫汪佳惠的女性,到現在還未找到她的下落,生死不知,這個人的情況也需要繼續跟進。”
任隊等人確實還未找到汪佳惠,他們曾帶警犬去包德興父母住過的棚戶區搜索過,也沒找到人。
齊副局說到這兒,跟梁潮生說:“關于焦任軍和包德興這兩起案件,因為嫌疑人都已抓獲,我們有充足的時間來處理。現在當務之急是天御府項目的問題,關于這家工地,大家都說下自己的意見吧。”
梁潮生曾在電話里跟齊副局談過自己的猜測,因為國內確實有這種案件的先例,所以齊副局原則上是同意這種猜測的。
現在他們開這個會,主要是研究下,這種可能性有多大。如果可能性很大,他們又該如何順利找到埋藏古董的地點。
關于后一個問題,他們全都是門外漢。
云隊先開了口:“這件事我跟梁隊討論過,之前為了抓捕嫌疑人焦任軍,梁隊手下兩個中隊曾派了兩組人馬試圖進入工地。一組人跟菜販子進去工地送菜,另一組人以應聘的名義進入工地。但這些人都被趕出來了,工地上的人聲稱不招生人,只能由熟人介紹。”
“這一點有點可疑,更為可疑的是,今天我們去抓捕焦任軍時,二中隊隊長任隊已通過喇叭聲明了他們是警察,那些人明知道任隊等人的警察身份,還敢動手阻攔任隊等人進入,這種表現確實超出常理。”
在場的人都默默點頭,確實超出常理了。現在不是二十年前那么亂的時代了,鮮少有人敢跟大隊警察這么硬抗的。
不合理的事,背后往往有促成這種事件發生的誘因。他們也想知道,這家工地內部到底有什么不能讓人知道的,至于這么嚴防死守嗎?
齊副局便問道:“所以,你跟梁隊認為,這家工地有可能發現了古墓是吧?”
齊副局話音剛落,會議室里的人不禁面面相覷,這個猜測他們之前真不知道。
但齊副局這一說,眾人也覺得有這種可能。
一個多月前,國道工地那邊就發現了一座古墓,那天御府再出一個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梁潮生接著說道:“對,我們是有這個猜測,在這方面我們都不是專家,為了進一步確認,我請來了肖明非肖專家,請他來給大家講一下,天御府那個位置有沒有可能出現古墓。”
肖明非這時也到了,就坐在梁潮生旁邊。
聽了梁潮生的話,眾人不禁朝著肖明非看過去。
他們都知道肖明非是市局特聘的考古專家,但肖明非坐在這兒跟他們開會還是第一次。
肖明非先站了起來,向四周的人頷首示意,隨后才坐下。
他并未急于發,反倒打開自帶的文件夾,從里面拿出十幾張帶圖的紙張。
“上個月我曾參與了國道古墓的挖掘工作,為了考證其來源,我把與容城有關的各種歷史人文資料都過了一遍,包括縣志、地方志,大家族的族譜以及后人寫的傳記等等。”
“據我了解,天御府所在的位置,一千年前是個負山抱水的風水寶地。北宋時期,有幾個大姓在那里發跡,在山腳下建了祖宅,家族中長輩去世后便葬于后山。久而久之,那里極有可能形成一個墓葬群。”
“有一戶人家姓李,其后代中出了數位進士,可以說是顯赫一時。”
“北宋結束后,這些大家族都攜族人南逃,這個地方在數百年內再未出現過特別顯赫的的大宗族了。”
“這些都是相關資料,你們可以先看看。至于天御府內是否存在古墓,我認為有這種可能。”
齊副局聽他說到這里,已大概聽懂了肖明非未曾明的潛臺詞。
能讓天御府項目部的人如此緊張,說明里面可能真有古墓。
所以,肖明非其實是在暗示他們,不光有古墓,而且還可能是宋墓。
宋朝的墓穴!那可是古代史上最為富庶的一個朝代,如果那里真存在一個大家族的墓地,里面怎會沒有陪葬品?不僅有,大概還有不少珍品!
這就難怪天御府的人會如此緊張了?
眾人傳看著肖明非帶過來的文字材料和圖紙,陳染坐在肖明非斜對面,她也看到了肖明非整理的資料,從行文語上看,基本上都是從古文獻中找到的。
最后一張則是由肖明非手寫的,不僅有三個方向的視圖,居然還標出了經緯度。
梁潮生也看到了這份圖紙,他疑惑地問肖明非:“這張是你自己畫的?”
“對,這是根據文獻畫出來的李氏家族墓穴分布圖,至于另外三大家族,我還沒來得及畫。暫時還不知道這份資料能否用上。”
看到最后,云隊驚訝地說:“這些資料是公開的嗎?那以前怎么沒人發現?”
肖明非緩緩搖頭:“資料并不是公開的,有些是我老師和師兄這些年陸續收集的,有幾本則是我本人早年所藏,有兩本還是孤本,在市面上很難找到。”
原來如此,這件事找肖明非還真是找對人了。
“現在看來,工地內的確有極大可能存在古墓,那我們就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么辦吧。”
齊副局剛說到這里,有位刑警敲響了會議室的門。
進來后他跟梁潮生說:“梁隊,天御府工地負責人到了,他說他姓葛,之前見過你。要不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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