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潮生早就料到,出了這么大的事,天御府那邊應該會有人出面。
之前為了渣土車的事,他特意約見過這位負責人葛道光。當時談得挺好,葛道光信誓旦旦保證他會約束底下的人。
那件事才過去沒幾天,就又發生了群體暴力襲警的事件。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回這個人想見他就沒那么容易了。
梁潮生淡淡地說:“讓他在那兒等著,一會兒讓任隊過去,看看他要說什么。”
刑警出去了,暫時沒再出現,估計是把人帶到了接待室。
“會議繼續,接下來討論下相應的應對方案。”梁潮生說完,先看向王隊和任隊。
二十幾分鐘后,會議終于結束了,梁潮生送走了市局的人,再讓任隊去見葛道光。
至于王隊,則抓緊時間帶人對今天抓到的人進行訊問。
接待室的門打開那一刻,葛道光第一時間從沙發上站起。看到進來的人是任隊,并不是之前見過的梁潮生。他心中微慍,但并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
“你過來有什么事?”任隊示意對方坐下,隨后問起了來意。
“是這樣,關于今天晚上工地門口發生的事,我作為負責人感到很抱歉。發生這種意外,我也沒想到。”
“我第一時間請示了我們老板,老板把我痛罵了一頓。我也知道錯了,是我沒有管好底下的人,給政府帶來了麻煩,還給刑警隊的同志們造成了傷害。對不起。”
說到這兒,他誠懇地彎腰做出要鞠躬的表示,任隊伸手攔住他:“你不用給我鞠躬,有事說事。”
葛道光這才直起身來,客氣地說:“我這次過來,特意帶來了一些營養品,還得麻煩任隊您稍后把這些東西捎過去,分給受傷的同志們。”
“我們老板還說,關于此次事件所產生的醫藥費,我們公司會全權負擔,這點錢還請任隊權做補償。”
任隊看著他要把那一堆營養品推過來,馬上攔住他,說:“營養品就不用了,如果有需要我們自己會買。”
“至于因此產生的醫藥費,稍后會走刑事附帶民事賠償這條路,該你們賠的你們也別想躲掉,這張支票你拿回去吧,我們不能收。”
接待室的門開著,楊信剛按照任隊的要求,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所以兩個人的談話他也能聽到。
葛道光感覺這個任隊說話像帶著軟刀子,無論他怎么示好,對方都無動于衷,擺明了要公事公辦。
不過他來之前也預料到會有這種可能,心里雖然生氣,面上看著倒還正常。
二十分鐘過后,任隊看他嘴里不說實話,就看了下表:“我這邊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葛道光只好提出告辭,他感覺到,這些警察的態度比他想的還要強硬。
葛道光出去后,楊信剛過來跟任隊說:“老吳他們在審焦任軍呢,他的指紋重新取了,確定是他。”
“還有,他隨身攜帶的刀具已經送到法醫那,估計現在正在做檢測。”
“先去法醫室看看。”任隊帶著楊信剛拐過長廊,準備去刑科中隊法醫室。
有一排窗口能看到大門口的情景。經過一扇窗口時,任隊竟發現,葛道光居然還沒走。
不僅沒走,門口還有幾個記者模樣的人站在他面前,好像在對他進行采訪。
而葛道光此時正對著那些記者侃侃而談。
楊信剛疑惑地問道:“他這是要干嘛?那幫記者該不會是他叫過來的吧?”
任隊淡淡說道:“反正不是咱們請來的,他最好不要試圖用輿論干擾我們辦案。”
楊信剛主動說:“我去看看吧,別讓他說什么不該說的話。”
任隊知道,楊信剛辦事妥貼,精力又旺盛,這件事交給他沒什么不放心的。
兩個人在樓梯口分開,任隊先去了法醫室。
他過去時,楊法醫正在用魯米諾試劑去檢測焦任軍隨身攜帶的刀,當配好的試劑噴過去時,很快就有藍色熒光從那把刀以及皮質刀鞘上射出來。
楊法醫拿起那把刀,感嘆地道:“刀身上曾經沾滿了血,恐怕這個就是咱們要找的兇器了。”
任隊看了看刀鞘,能看到刀鞘內部的皮子上還有干涸的血跡。
他也不明白焦任軍為什么沒把兇器扔了,居然還帶在身上。不知道是舍不得丟東西,還是以為警察查不到他。
不管是哪種,找到了兇器總比沒找到好。
他便問楊法醫:“能否把刀鞘上殘留的血提取一部分,送去dna實驗室做下檢測?”
“這個問題不大,死者杜向南的血樣我們留了,如果能匹配上,足以證明焦任軍就是兇手。”
“嗯,這邊就交給你。”
出了法醫室,任隊又往訊問室的方向走。他過去時,發現王隊和陳染等人都在,焦任軍戴著手銬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像被霜打了一樣。
任隊沒有急于問話,先看向陳染記的訊問筆錄。
筆錄內容不長,但可喜的是,焦任軍居然承認是他殺了杜向南。
陳染剛記到這里,看樣子,老吳他們也是剛審到這兒。
任隊就找了個坐位坐下,準備旁聽。
“抽根煙嗎?說說你跟杜向南之間有什么仇?他怎么著你了?”老吳肩膀上有傷,一側手臂用紗布吊著,不方便亂動,他就讓旁邊的刑警把煙遞給焦任軍。
焦任軍也沒客氣,接過煙,并沒有抬頭,狠狠地吸了一口,這一口就吸掉了三分之一。
陳染明白,這種情況下有些人心情緊張,老吳他們發煙不過是緩解對方情緒的一種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