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年輕啊!梁潮生忽然生出幾分感慨。
想到她才二十三歲,正是青春逼人的年齡,梁潮生也不好意思讓她整天待在刑警大隊里。萬一她有男朋友,不是連約會的時間都沒有嗎?
某些單位領導是很關心下屬成家立業這種事的,單位里有單身的,還會幫忙介紹對象。梁潮生以前很少管這些,但隊里來了陳染,他的想法也有了一點變化。
他想著哪天得抽時間跟陳染聊聊,要是她還沒有男朋友,他不妨在系統內幫著找幾個又帥又有能力的小伙,讓陳染好好挑一挑。免得大好年華她還整天忙案子,連個人生活都沒有。
陳染只當梁潮生在想案子的事,哪想到他腦子里還有了給她介紹對象的念頭。
梁潮生簡單交代一番,就離開了微機室,任隊沒急著走。他和梁潮生一樣,都看出了這種技術的價值。甚至可以預見到,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里,兄弟單位肯定會有人找上門來求助。
“陳染,以后要是有人找你幫忙,你量力而為,別太勉強。”任隊點了幾句,沒說太多。
等任隊離開微機室,小朱疑惑地道:“任隊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
“顧衛東這個案子,市里好幾個單位都在關注,結果一出來,肯定有很多人會知道。到時候手頭有疑難案子的,能不動心嗎?”周浩一舉說中了任隊的潛臺詞。
“哦,原來是這樣。”小朱也明白了。
陳染自然能聽懂任隊的意思,可她并不想一直做指紋。要是愿意做靜態工作,她早就去一些高科技企業上班了,不必非得來當警察。
現在她只希望小朱和周浩能快點學會,哪怕只有一個人學出來,也能分擔不少工作。
想到這兒,她抽出一張紙,把最近要學的內容索引寫下來,交給小朱和周浩:“回頭我幫你們找點資料,爭取讓你倆盡快學會。快的話,也許幾個月半年就可以。”
“你們不需要學編程,只要略通原理,會選擇合適的函數,會調用參數就行,這樣學起來就快。”
她的保證讓小朱和周浩都信心大增,小朱更是真誠地向陳染道謝:“陳染,以后你就是我姐,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我,我隨叫隨到。”
陳染:…其實她也是有私心的,想多兩個幫手,不然她怕她有看不完的指紋,脫不了身…
梁潮生回到辦公室,很快聯系上了齊副局。
“真比對成功了?挺好,我知道該怎么辦了。”齊副局情緒不錯。
他也能看出陳染手頭那份程序包的作用和前景,當即跟梁潮生說:“稍后我會組織一場論證會,討論下引進這種程序包的可行性,到時候再請陳染聯系下她校友吧。論證成功后,爭取讓各分局都盡快用起來。”
“引進當然沒問題,不過這東西用起來有門檻,不是誰都能用,人才培養也是個問題。”梁潮生補充道。
“這個看情況吧,市局這邊經常有培訓,具體怎么辦再討論。”
掛斷電話后,齊副局讓人把等在會客室里的兩男一女請了進來。為首的姓鄭,是省臺的記者,他的工作證齊副局看了,還特意找人核實過,身份是沒問題的。
“關于姜青枚一案的初審結果,我們和檢方一樣都是不認可的,目前我們下屬相關單位已對該案啟動了補充偵查程序。”
“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此案到目前已取得較大進展。幾位放心,我們也想讓殺死姜青枚的兇手得到懲罰,這一點,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那幾個人一一落座后,齊副局沒跟他們兜圈子,很快給出了一個積極的答復。
這幾個年輕人多少有些意外,他們都知道,以齊副局的身份,如果不是真的掌握了有力的證據,他是不會給出這種肯定答復的。
他能這么說,就意味著,警方這次真的掌握了關于兇手做案的證據。
他們也不是沒腦子的人,知道案件還在偵辦中,警方不可能把詳細情況都告訴他們,能給出這個積極的信號就是個不錯的結果了。
鄭記者當即表態:“我早就聽說容城市警方辦案效率高,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姜青枚跟我們幾個都是高中同學,自從大家考上大學走入社會后,都很少聯系了。我們幾個也是在這次同學聚會上才知道她一年前被人害死,真是太可惜了。”
“姜青枚性格好、人品好,這一點在我們班是公認的,很少有人不喜歡她。我們萬萬沒想到,這么好的人竟然被人害死,兇手還逍遙法外,說實在的,這種結果實在讓人接受不了。”
“所以我們班里同學商量了一下,派了我們三個作為代表,過來問問情況。來得冒昧,打擾齊局了。”
那位女同學也說:“姜青枚人緣確實很好,很低調,我們女生也都喜歡她。她死得太冤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沒辦法讓她活過來,現在只希望兇手能得到嚴懲。”
齊副局壓了壓手:“可以理解,同學三年,在很多人一生中都是難忘的一段經歷嘛。”
他話鋒一轉,接著道:“不瞞你們說,我們對于兇手殺死姜青枚的動機還不能完全確定,可能是情殺,也不能完全排除殺人滅口的可能。”
這一點河東區刑警大隊的人早就考慮過,有人反映顧衛東這個車間主任有貪污的嫌疑,姜青枚是廠里的會計,各種賬目她都會過目,說不定她已經察覺了顧衛東干的這些事。
“你們如果愿意配合,可以幫忙聯系姜青枚的同學或者朋友,問問這些人,姜青枚在死前一段時間,是否曾跟哪個同學或者朋友提起過廠子里的事……”
那女同學最先答應下來,說:“我知道幾個人跟姜青枚斷斷續續有聯系,回頭我幫忙問問。姜青枚還有記日記的習慣,如果能找到她生前的日記本,也許能查到些什么。”
記日記?這一點齊副局還真沒聽人說過。
“好,這個線索或許有用,不管怎么樣,都感謝幾位提供這個線索,我給你們個號碼,回頭有什么消息,你們可以聯系這個人。”
齊副局經常開會,有時候是無法及時接聽電話的,所以他把助手的電話給了這幾個人。
梁潮生得知此事時,在跟幾個下屬開會。姜青枚日記的事不需要他管,自有河東區刑警大隊的人去查。
這時發的人是老吳:“顧衛東進去后,他大哥顧衛民多次安排張會新帶人對證人進行威脅恐嚇,對此,有幾名打手已招供,只有張會新什么都不說。”
“張會新對顧衛民如此死心塌地,從抓到他到現在一個字都不透露,這到底是什么原因?”
古代某些死士可以做到對雇主絕-->>對忠誠,但張會新和顧衛民這類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忠誠這種品質他們會有嗎?
有位刑警說:“也許顧衛民給過承諾,只要張會新能扛住,一定善待他家里人,等張會新出來還給他一大筆錢之類的。”
另一個刑警思路比較飄忽,大膽地說:“說不定這兩個人之間有不正當關系。”
老吳:……年輕人想事情就是特別。
任隊想到張會新那張坑坑洼洼的圓臉,覺得這不大可能。
那個圈子的人也看臉看身材的,以張會新那形象,顧衛民就算有這個愛好,他能看得上張會新?
他晃了晃頭,甩掉亂七八糟的念頭。
暫時沒有頭緒,但任隊不打算就此放棄。陳染已經把最關鍵的證據做出來了,他們這一幫人總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想了下,他說:“咱們不妨對張會新和顧衛民之間的關系進行調查……”
他剛說到這里,有個刑警拿著一沓清單走了進來,跟梁隊說:“顧衛民近三個月的通話記錄都在這里了,聯系較多的號碼我都做了標注。”
梁潮生接過清單,觀察著下屬標注出來的號碼,任隊和老吳也湊了過去,看了一會,老吳疑惑地道:“這個號不是張會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