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牛德才的兒子是被人設了局,無論是借錢還是帶著他去賭錢,都有可能是個局。賭場那種地方,出老千騙人的不要太多。
像最近幾年涌起來的拆遷戶就有人被拐帶到賭場,從而傾家蕩產的。
袁組長立刻追問那人:“知道他小兒子在哪兒打工嗎?有人知道他平時到哪兒玩牌?”
那人想了下,說:“在哪上班不知道,他老換地方。”
“聽我親戚家孩子說,他在五一路看見過德才家老二,當時那小子跟幾個人勾肩搭背進了一家小飯館。他們跟老板好像挺熟的,說不定那些人知道他在哪兒。”
五一路?那個地方就在蓮山派出所的管轄范圍內,街道上遍布著飯館、ktv、酒吧、旅館、各種店鋪,也存在著地下賭場。
論轄區內治安最差的地方,五一路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最近幾個月省里下達了擴大指紋庫建設的要求,目前所里基本已完成了指標。前些天還開過會,等這件事告一段落,就要加大力度對五一路一帶進行整頓了。
現在看來,這次整頓行動是真的要抓緊時間提上日程了。
估摸著牛德才小兒子賭博的地方就在五一路,至于他被關押在哪里,還得另外調查,不過說不定他現在也在五一路被人關著。
旁邊一位警察聽了,轉頭跟袁組長說:“五一路那地方歸你們管,看來這案子得你們來接了。”
袁組長點了下頭:“我給所里打電話溝通下,讓他們派人先去五一路那邊把地下賭場的情況摸一摸,還有那家飯店,也得讓人過去看看。”
說完他就去旁邊打電話,跟所里領導溝通這件事。
先前說話的警察則走到牛德才面前,問他:“蜜蜂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這不會是巧合吧?”
牛德才慚愧地低了下頭:“蜜蜂是家里養的,蜂子是孩兒他媽放的……”他的話音越來越低,說到后邊,頭垂得更深了。
在場的人懂了,趕情這對老夫妻還在打配合,知道制造混亂,再趁亂偷些古董賣錢!
老夫妻的遭遇雖然令人同情,但該負的責任還是要負的。弄清楚案情來龍去脈后,工地轄區派出所就來了人,把牛德才夫妻倆帶去所里做筆錄去了。
至于那個裝薄荷醇和考古工具的包,則被牛德藏到了帳篷后的一片草叢里,很快被人找了出來。
處理完這一系列變故,天已經暗了下來,考古隊的人把三號帳篷里的東西放到車里,打算運到市內。
市博那位干事會隨車一同回市區,案情清晰后,肖專家就進了墓道里,直到陳染和其他人離開,也沒見到他出現,估計他那邊挺忙的,沒時間出來。
車子開到半路時,小路一邊開車一邊問副駕上的陳染:“欠債不還被綁架,綁匪要求被綁人在一定期限內還錢,這算不算綁架罪?”
最近幾天,小路沉迷于找出各種案子所對應的法條,碰上不確定的他自己會去資料室翻法律書,實在弄不明白也會問陳染。
陳染見他如此用心,不由得笑了下:“現在還不太清楚案件細節,暫時不能下定論。”
“從目前了解的情況看,這個案件性質是暴力討債加扣押人質,跟綁架罪是挺像的,不過我覺得非法拘禁更合適。”
“當然也有例外,如果綁匪索要的錢財遠超欠款金額,那就應該算綁架罪吧。”
這次輪到袁組長跟其他人輪休,他也跟車回市區。
小路開車,他在后座假寐,耳聽得所里最年輕的兩個后輩一路上斷斷續續在說話,大都是討論這些專業性很強的東西,不由得回憶起自己二十來歲剛進公安系統時的樣子。
這一回憶,他頓覺得自己那時候傻乎乎的。人就怕對比,跟人一比真是啥都不是。
他這邊一時感慨,等小路住了嘴,就跟他倆說:“路鳴,你跟小陳對這事這么感興趣,不如跟孟所申請一下,要求加入五一路專案小組得了。”
聽他這么說,小路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陳染倒是表現得比較平靜,沉穩的樣子實在不太像這個年齡的人。
袁組長有點奇怪:“小陳,你怎么沒什么反應,是不是不太想去?”
陳染情緒確實不像一般人那樣容易波動,算是天生的,自幼如此。不過她不打算跟袁組長解釋這個,只道:“能進組不錯,可以接觸到各種類型的案子,我當然想去。”
“我也有私心,我奶奶三年前在五一路接近火車站的地方被搶過金耳環,耳垂都被人扯破了。搶劫的人應該是慣犯,常在那一帶做案的。如果有機會,我想親手把這個人找出來。”
袁組長一怔,心道居然還有這種事?
陳染本來是在重點大學數學系念書,畢業她選擇了警察這個職業,不會跟這事兒有關系吧?
車子距離派出所還有五公里的時候,袁組長接到了蔡劍的電話:“懷陽路煙霞小區的案子破了,幾個同案犯都已做完筆錄,等你回來再跟你細說。”
“五一路綁架案的事我找人打聽了一下,找到了一個放高利貸的,姓胡,綁架案跟這個人可能有關系。”
“我跟孟所他們商量了一下,可以用這個案子做引子,開始五一路整頓行動。”
“你們到哪兒了?來得及的話一塊過去唄。”
陳染暫時無事,從兜里掏出六枚古錢,隨手拋在手邊的紙板上。
吉!
第12章
整頓五一路
觸及了知識盲區
回到派出所時,已經快六點半了。
這時辦案大廳內沒什么群眾,只有一些值班警察在。
幾個人經過一間辦公室時,門開了,一位三十多歲的警察端著保溫杯走出來,正好跟陳染打了個照面。
這位警察辦公軟件用得好,陳染進所后,和他一起做了不少指紋入庫和資料整理的工作,兩個人也算熟。見到她回來,那警察笑著開起了玩笑:“小陳,一天沒見著你了,還怪想的。”
陳染叉手做了個拒絕的姿態,說:“你是想我幫你干活吧?下次不許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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