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幾罐?”他冷聲問道。
“沒,沒幾罐啊。”她扳著細白的手指搖搖晃晃的數著,“估計,估計七八罐吧。”
她沖陸景航一笑,跟傻貓一樣。
他走到童笑面前,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將剩下的幾罐啤酒拿走。
“喂,你干嘛拿我酒。”
見自己的啤酒被奪走,童笑炸毛了,越過茶幾就去搶。
陸景航長手一抬,任憑短腿的某女如何墊著腳尖都搶不到。
努力了三四次無果,她索性直接賴在地上,扯開嗓子開始哭。
“欺負我,你們一個個都欺負我,楊曉雯背叛我,總編不分青紅皂白誣陷我,還要告我,我到底做錯什么了嗚嗚嗚嗚……”
她哭的震天響,都把在一旁睡覺的大白吵醒。
陸景航頭疼無比。
只不過是奪走她的啤酒不讓喝,有必要哭的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嗎?
不過,她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背叛,誣陷,告她?
“發生什么事?”他問道。
那天在名爵喝醉的時候,這女人嘴里嘀嘀咕咕的仿佛也是這些。
見有人關心自己,童笑的眼淚再次決堤,一把上前抱住他的大腿開始哭訴。
“我,我被同事陷害了,他,他們說我為了陷害別人,所以故意弄壞那些展品,他們要告我,我要賠償巨額損失,還要坐牢,如果這樣,還不如當初就讓你送進牢里,免得現在還要賠錢。”
她前不搭后語,說話沒個重點,陸景航聽得分外艱難。
不過在商場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他還是很懂得抓重點的。
“你的意思是,你被人陷害,現在面臨裁決?”他一針見血指出。
童笑重重的嗯了一聲,吸了吸鼻涕,將臉湊到他西裝褲子上。
頭頂磨牙的聲音響起。
“你如果敢用我的褲子擦鼻涕的話,信不信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她被這森冷的警告嚇的一個激靈,小媳婦一般放開手。
陸景航將剩余的啤酒放進高層柜子中,轉身回了客廳。
就這一丟丟的功夫,某個女人已經躺平在地上,張著嘴巴呼呼大睡。
陸景航:“……”
他當初到底是為什么會選擇這個女人幫自己?
“要睡覺回房間睡。”陸景航居高臨下的說到。
“不要,地板涼快舒服,我就要在這里睡覺。”
她翻了一個身體,將紅紅的臉蛋貼在地板上,喉嚨咕嚕了一聲。
陸景航閉眼深呼吸。
這女人存心給他找不痛快是不是。
“我數三下……”
“你數一百下我都不起來。”
她直接打斷他的話,賴皮狗一樣:“反正就這樣了,坐牢就坐牢。”
反正就這樣了。
她是在抗議,是在鬧脾氣鬧不平嗎?
如果是,那也是對著誣陷她的人去鬧,去抗議,而不是在這里喝醉裝死。
“起來。”陸景航的聲音低沉了許多,“受了挫折就該去解決,而不是在這里跟弱者一樣哭哭啼啼。”
解決?
怎么解決?
仿佛踩了尾巴一般,她騰的坐了起來,通紅著一雙眼看著陸景航。
“你懂什么,解決,怎么解決,我就是一只小蝦米,他們想要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松,我解決個屁啊解決。”
真是不識抬舉!
如果他明智的話,就應該立刻轉身離開,可他偏偏提不動腳。
“那是你給自己不行找借口,這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只是看你有沒有這個心。”
童笑低低笑了一下,一臉諷刺的抬頭看著他。
他說的那么信誓旦旦,那么理所當然,那是因為他站在巨人肩膀上,所以可以輕松說出這些話。
可她不是,她是被大象踩在腳底下的螞蟻,無計可施。
“你笑什么?”陸景航眉頭折起問道。
“因為你什么都擁有,所以你可以大不慚,你沒有資格教育我,因為你跟我不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的。”
陸景航愣了一下,安靜的看了她幾秒,怒然轉身離開。
到了房間,他有些煩躁的扯開領帶。
向來不輕易發怒的他,這會卻覺得胸口堵著一團棉花,分外難受。
看著鏡子中那道發亮的眸子,陸景航微嘆了一口氣。
“真是莫名其妙。”
沖了一個澡,原本郁悶的心情總算平復了一些,看了一會兒書,便關燈睡覺。
可一閉上眼,翻來覆去全部都是那個家伙的面孔,以及她在樓下凍死的凄慘場面。
凍死,怎么可能?
自嘲一笑,朦朧睡意襲來,等他漸入夢境的時候,樓下哐當一聲巨響,將他徹底驚起。
他猛地翻身而起,走出門外,從欄桿探頭望下去,瞳孔猛然縮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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