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執意轉身就走,顧輕舟忙不迭拉住他:“好吧長話短說,我現在的房東誤會我是他老婆的出軌對象,要把我掃地出門。”
“活該。”溫執意簡意賅,臉上沒有絲毫同情,“松手。”
“我是清白的!純粹是一場烏龍。”顧輕舟非但不聽他的,還又走上前一步,用身體把溫執意圈在門邊,不讓他走。
他低下頭,柔和光影穿過百葉窗落在他肩膀上,墨黑瞳仁在昏暗空間里顯得分外明亮:“租我一間吧,增加點被動收入不好嗎?”
“好啊。”溫執意別開臉,坐地起價:“每月兩萬,租嗎。”
顧輕舟語塞,他冷哼一聲,“不租就讓開。”
“能不能以工抵租?”和溫執意討價還價,腦袋得要轉得飛快,顧輕舟語速都加快了:“我給你洗衣做飯打掃房間,捏肩捶腿陪吃陪聊,還可以每天送你上班。”
聽到最后一句,溫執意斜眼看他:“哦,你有車?”
短短四個字正中顧輕舟痛點,他迅速回憶了一遍復活后數次眼睜睜看著溫執意上了蔣一闊車的經歷,化悲憤為力量,積極爭取:“我背你,公主抱也行,跑十公里不帶喘的。”
身體繼續往下壓,他離溫執意又近了一些,溫熱的呼吸幾乎撲在對方臉上。他托住溫執意的下巴,輕輕把他的臉轉向自己。
“怎么樣,考慮考慮?”
目光交匯,溫執意歪了歪腦袋,巴掌大的一張臉完全陷進他掌心。這個動作就像是主動在蹭他的手,顧輕舟正小鹿亂撞,就見他唇角一勾,露出個半是挑釁半是嘲諷的笑。
“顧川,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容易上鉤啊?”他伸出食指,抵在顧輕舟嘴唇上,不許他說話,另一手捏住他的眼鏡橫梁,緩慢地把那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平光鏡摘下來,“就憑你這張臉……”
話音頓住,他原本不信邪,這張臉是很像,但每次見到,不是下半張臉戴了口罩就是眼睛被鏡片遮住。現在把所有的遮蔽物拿掉,溫執意還是迷惑,六年太長了,長到他恍惚,被框在黑白照里的人是長這個樣子嗎?
“我這張臉怎么了?”顧輕舟學他的樣子,歪頭看他,那副模樣十分欠揍:“哪里不滿意?我整。”
“別想了,整容很貴。”溫執意把眼鏡腿塞回他耳后,戴得歪歪扭扭,顧輕舟自己扶正,順勢抓住他的手。
“當著人的面脫眼鏡,我只能想到一種情境,就是預備接吻。”
“還有一種。”溫執意抽出手,“可能是要打架。”
“那你讓我親一下,親完再給我一耳光?”
顧輕舟不像在開玩笑,真的把頭埋下來。
不知是出于好勝心,還是對他不正常的腦回路感到無語,溫執意沒有動。
第19章
同居申請
顧輕舟最終也沒能如愿,因為院子里突然傳來小孩的聲音。
“給我!”
“我先撿到的!”
“我先看到的!”
小孩吵吵嚷嚷,他一扭頭往門外看,溫執意就從他臂彎里溜出去了。
他跟在溫執意后面出去,發現院門忘記關,不知哪里來的兩個小男孩跑了進來,倆人都穿著運動套裝,一黃一白像兩只小狗崽,正在院子里撿樹上落下來的紅果子吃。溫執意板起一張面孔,叫他們放下。
白衣服那個聽話地松開手,果子骨碌碌撒在地上,黃衣服的則一把將手里的果子全部塞在嘴里,又撿了兩顆掉在腳邊的來,示威一樣當著溫執意的面吃進去。
溫執意盯著他,突然笑了。他蹲下撿了一顆離他最近的紫衫果,丟回樹坑里,看著還在咀嚼的小孩,慢悠悠說:
“有毒的。”
黃衣服小孩愣住,傻傻地長大嘴巴,紅色汁水沿著他嘴角流下來,他條件反射般往下咽。顧輕舟三兩步跨過去,沖到他背后,用力拍在他背上。破碎的果肉被吐出來,濺在地上好似電視劇里蜂蜜和水和成的假血漿。
那男孩把果子吐干凈了,嘴還張得老大,順勢放出哭聲來,他的同伴也跟著他哇哇大哭。
“嗚!我們……我們已經吃過兩顆了……”
顧輕舟在他哭得一鼓一鼓的小肚子上壓了壓,“想不想吐,肚子疼嗎?”根本沒人回答他,倆人只顧比賽大哭,嗚哇聲一浪高過一浪一浪,小黃人張著血盆大口抽抽搭搭重復完蛋了要死了。他轉向在一旁看戲的溫執意:“要不要叫救護車?”
溫執意還有閑心收集地上的果子,他就像童話故事里的巫師,把邪惡魔藥的原材料統統丟進大鍋里。
“沒事。”后半句的音量稍稍提高了一點,“遠離這棵樹,就不會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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