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見顧翼已經起身，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片刻后，她看見他拿起手機，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去買個東西。”

他語氣平淡，百諾卻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她倒是也不會覺得這是顧翼故意在替她解圍。

只是不論什么原因，出去總要比在這里面待著好很多。

她并不喜歡這樣的氛圍，會讓她下意識的心理排斥。

然而偏偏，齊頌卻吊兒郎當的看向顧翼，他嗤笑著開口，“故意支走她？”

百諾微頓，旋即聽到顧翼淡聲開口：“讓她去買個蛋糕而已。”

百諾看著顧翼，他并不喜歡甜食。

齊頌余光一直看著百諾，聽見顧翼的話，他挑了挑眉梢，問道：“小韓要吃蛋糕？”

顧翼嗯了聲。

齊頌臉上的諷刺更甚，他將目光移到百諾身上，眼里的厭惡都不再掩飾，只扯著嗓子用看笑話的口氣說道，“聽到了嗎，阿翼讓你給他女朋友買蛋糕。”

他特意強調了女朋友三個字，就像是怕百諾不知道似的。

“不過說回來，小韓可是阿翼正兒八經的女朋友，百諾你既然是阿翼的秘書，伺候下他未來老婆，也挺好的。”

“畢竟說不定她以后是你老板娘。”齊頌說話，又故意補充了一句：“哦，我忘了，你因為自己沒道德，被華凌開了。”

圈子里的人誰不知道，百諾以前就是大家都猜測的顧家未來兒媳婦。

可齊頌現在卻特意提韓丹丹，就是故意在貶低百諾。

在暗指她已經被顧翼甩了。

他話語之間赤裸裸的嘲弄，明擺著就是在看百諾的笑話。

百諾垂落的手掌慢慢收緊，一雙眸子緊緊盯著齊頌，茶色瞳孔里情緒洶涌。

齊頌被她盯著，卻并沒有收斂的意思，他剛剛看到百諾那么乖的聽顧翼的話，就猜測到百諾現在要么是有把柄在顧翼手上，要么就是有事求他。

所以他絲毫沒有收斂。

他抬了抬眉骨，“我說的不對嗎？百諾，你真挺不要臉的，又當又立，一邊纏著阿翼，一邊還能勾引謝潯，你也不嫌自己惡心？”

他嗤了聲：“別他媽一臉受多大委屈一樣，我看著晦氣！”

百諾掌心松開，她看著齊頌那幅小人得志的嘴臉，只覺得惡心。

怎么會有這么惡心又自以為是的人？

片刻后，她咬著牙，顫著聲音開口：“我以前只覺得你是自大，現在看來真是個蠢貨，而且還是十分令人惡心的蠢貨。”

“又惡毒又愚蠢，齊頌你真的……”

百諾說道這里，似乎不知道該用什么詞語來形容他，她閉著眼，身體顫抖著。

她又不是木頭，被人這樣指著臉罵都會毫無反應。

她只是在告訴自己要忍，畢竟她現在沒有能和顧翼說不的權利。

她只能受著。

可是再怎么忍，也是有脾氣的，也是會覺得委屈和憤怒的。

齊頌的話讓百諾骨頭都像被浸泡了海水一樣，又疼又冷。

齊頌這樣的想法，代表著顧翼身邊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想。

大概還包括顧翼。

他們都覺得她不要臉，她低人一等，她活該。

“沒聽到我剛才的話？”百諾睫毛緊閉，她心里一片凄涼，卻驀然聽到顧翼沒有感情的聲音。

他語氣淡然，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剛剛顧翼和齊頌之間的對話似的，“給你半個小時。”

顧翼讓她去給韓丹丹買蛋糕，哪怕百諾現在被齊頌羞辱成這樣，他也只會提醒她，別忘記韓丹丹的蛋糕。

百諾臉上一片麻木，她眼神暗沉，看向顧翼，后者神色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