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雜的思緒被電話鈴聲打斷，百諾拿出手機一看，卻是林雅。

百諾本來想要出去接電話，然而包廂里的燈卻又被關了，她視力不好，不敢亂動，只能接了林雅的電話。

“老實交代！現在在哪呢！”林雅跳躍的聲線陡然傳過來，百諾頓了下：“我在外面。”

林雅哦了聲，“是不是和謝潯在一起呢？你讓他接個電話，剛剛我和韓桀輪番給他打電話，他一個都不接！找他有事情呢。”

“我沒和他在一起。”

林雅奇了怪，“那他怎么不接電話，我們打了好幾個了，誒，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百諾眉心擰了下，謝潯不是會故意不接電話的人。

她想了下說：“可能他現在正在忙。”

可她話是這樣說，卻想到了上午謝潯說季成那邊不會幫忙時的沉肅語氣。

她很少聽到謝潯用那樣的語氣說話。

可她那會只顧著自己的心情，并沒有注意到謝潯。

百諾抿抿唇輕聲和林雅說：“我給他打個電話。”

結束了和林雅的通話以后，百諾正要給謝潯打電話，就聽到顧翼沒什么感情的嗓音：“你很關心他？”

百諾的手機界面還停留在通訊錄上面，顧翼語氣淡淡的又開口：“進展到哪一步了？”

他說的是謝潯。

百諾低下眉毛，沒說話。

關于謝潯的事，她和顧翼解釋過很多次，可是他根本不聽。

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她要怎么做，顧翼才會覺得滿意，才會幫外公。

顧翼見她不說話，低聲冷嗤了聲，突然將酒杯往她面前一推，下巴微微抬起，神色倨傲：“該做什么還要我教你嗎？”

他語氣冷淡，“犯蠢最后的結果是什么，你應該知道。”

百諾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顧翼這是在警告她關于外公的問題。

她看著顧翼推過來的酒杯，沉默片刻，隨后從旁邊拿起一瓶酒，替顧翼倒了一杯。

實際上酒桌文化在生意場上也是個必備的知識點，百諾記得當年她才跟著顧翼去應酬的時候，對那些規矩一竅不通，都是顧翼一點點教的。

她倒好酒，雙手端起放到顧翼面前，只是卻不小心和旁邊的酒瓶擦了下，杯子里的液體有些晃蕩。

她將酒杯端到顧翼面前，正想開口，卻見顧翼沒什么表情的將那杯酒直接倒在垃圾桶里。

他語調散漫，又帶著冷嘲，“百諾，你連一杯酒都倒不好了？”

他聲音不大，然而偏偏剛剛包廂有瞬間的安靜，所以其他人都聽見了顧翼的聲音。

頓時都將目光移了過來，看熱鬧似的。

幾雙眼睛一下子都盯在百諾身上，縱然她再能忍耐，臉色也多少有些發白。

可一想到外公，她垂下睫毛，將眼里的情緒給蓋了下去，再次拿起酒瓶，然后強撐著，又替顧翼倒了杯酒。

顧翼瞥了那酒杯一眼，沒接。

齊頌玩味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他在打趣顧翼：“阿翼，敢情你是來這跟兄弟們秀了？還特意帶個倒酒的是吧？”

他說完又看向百諾，語氣更加嘲諷，“百秘書，既然都拿上酒瓶了，那不如給我們也倒一杯？反正順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