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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然 第457節

      ……

      但我沒辦法生她的氣。”

      如霰垂眸施針,金針已然落到橙花腹部,他這時候倒是點了頭:“這種心情,我倒是有些了解,所以,你們后來肯定要在一起。”

      齊晨靜了靜,笑了一聲:“有什么辦法呢,因為——”

      如霰彎起唇:“因為在一起就可以生她的氣了。”

      “是啊。”

      齊晨眼中浮現幾點碎光。

      “后來,我們在那個小城中,偶然遇到一個云游至此的老修士,他很喜歡橙花,想要帶她修道,但她沒有靈脈,我有靈脈。

      我不想學,修士與凡人是跨不過壽命的,我想與她白頭。

      我們本來可以這樣下去,直到她突然病發那日,我才知道,她們這樣從北原遷移來的人,患有寒癥的病根,有的人會病發,有的人不會。”

      “我去找了那個修士,但他也治不好這種病癥,他告訴我,若是愿意修行,便可以去尋那些靈花靈草為她治病,所以,我踏上了修行之路。”

      如霰轉頭看他:“你那個時候找過我?”

      齊晨搖頭:“那個時候,你還沒有當上妖尊,世間沒有你的消息,我在修行途中找了不少有名的醫修,甚至還帶橙花去了瑯嬛門。

      那時候,患上寒癥的人并不算多,瑯嬛門只以為是頑疾,研究了許久,仍舊沒辦法治好。

      起初我沒有心灰意冷,繼續帶她尋醫問診,但找了一年又一年,橙花的病越來越重,我卻連一個藥方都沒有找到,我已然有些心冷。

      后來,我聽到了你的傳聞,妖尊醫道獨步天下,我想去尋你,但連妖界的門都入不得。”

      如霰道:“不應該,若你是來求醫的,那個謝看花肯定會給你開后門,他沒少這么做。”

      齊晨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又回到那副冷寂的神情。

      “是啊,我帶著橙花趕到無盡海,望著無際的海岸,幾欲絕望的時候,我碰上了巡視的守界人。

      我求了他許久,他帶我到了界門的漏處,用琵琶鉆開一個洞,將我推了進去,我以為一切終于有了轉機,但是我沒有見到你,那個時候,你閉關了。”

      如霰動作一頓,有些疑惑地蹙眉:“閉關?”

      齊晨點頭,甚至有些恍惚:“妖界有傳,說你準備破入無我境……那時候,誰也見不到你,不知為何,妖都中的氣氛也十分緊張,我帶著橙花,不敢多待,等了數日后便離開了。”

      “我與她在無盡海附近的城鎮住了下來,打算等你出關的消息一出,我便帶著她去妖都求醫。

      但是我們沒等到,約莫兩三月之后,妖都只傳來你暴斃的消息。”

      林斐然看向齊晨,指尖緩緩摩挲起來。

      如霰眉頭微揚,看了林斐然一眼:“倒是第二次聽到這個消息了。”

      原本該死的人,只因為多了一個變數,便能好好活到現在,齊晨微微搖頭,心中只覺得命運無常。

      “在那之后,橙花的病情突然惡化,幾乎是一夕之間,我眼睜睜看著她被寒冰穿破身軀,渾身漸漸攀上石質……

      我什么辦法都試過了,什么辦法都沒有用。

      那時候,聽聞密教有異神,可許愿成真,我當然是不信的,但我還是去了,在那里,我遇見了畢笙。

      她說,若是愿意為道主效命,可以讓我有機會重來,有機會救回我妻。

      我不相信,于是她帶我去見了道主。”

      齊晨看向虛空,目光像是在回憶:“我其實沒有見到他的真容,但是他帶我短暫地回到了過去……后面之事,便是我的咒,我無法出口。”

      “我只能告訴你們我與橙花的事,我入了密教,憑著修為高深成了九劍之一,那時候其實還沒有九個人。

      我為他們做了許多事,功績也越來越多。

      但橙花還是去世了……

      直到數個月后,在如今這般奇詭的雷光中,我回到了過去,回到了戲班散場的時候,我看到她就站在臺下,提著一個花籃,然后將賣花錢放入錢罐中。

      第二世,我只需那位道人偶爾提點幾句,便自行修道,在小有所成之后,我開始尋找你的消息,但你實在無蹤,我尋不到,只得去無盡海附近等待。”

      “這一次,在你剛剛即位不久,我便帶著橙花前去求醫,這一次倒是見到了你,但是我連話都沒有說完,你便將我扔出了妖都。

      下次再來,你便有了下屬,多了個荀飛飛,有他攔門,我更是連你的影子都見不到。

      我知曉你后續要暴斃而亡,更是不敢耽擱,千方百計找法子見你,就想在你死之前能為橙花診病。”

      說到這里,如霰笑了一聲,也不知是笑自己還是笑他:“想辦法見到我這個將死之人了?”

      齊晨頷首:“是啊,尋了極好的靈草,才得以見你一面,可你前后問診沒有一刻鐘,便給她下了那樣的診,我氣得大罵你是徒有虛名……”

      他說到這里,頓了片刻,林斐然忍不住發問:“然后呢?他、他沒有……”

      如霰自是涼涼笑了一聲,隔空扇了齊晨一掌,不過他還算有幾分醫者的自覺,看了沉睡的橙花一眼,將人丟在齊晨懷中,薄唇輕啟,吐了個還算文雅的滾字。

      “……他沒有做什么,我帶著橙花走了,但在我走之前,如霰還是和我說了一個解法。

      他說,極東之境生有扶桑枯木枝,取之截--&gt;&gt;斷,引入其中金髓,應當可以緩解這樣的寒癥,我這才有了些辦法。”

      林斐然一時有些感慨,看向如霰:“看來從你剛繼位到現在,沒有什么變化啊。”

      人都這么好。

      聽到她的這句話,如霰抬眸看去,林斐然卻有些疑惑看他,似是不知道這么說有什么不對。

      如霰:“……”

      算了,這么想他也是好事。

      他收回目光,繼續施針,齊晨看到他落針的位置,視線忽然一頓,立即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你以前不會在這處落針。”

      如霰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自己的手腕,眉頭已然蹙起,還沒來得及開口,林斐然便立即抓上齊晨的手腕,將其拉開,順便移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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