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林斐然接下,都一定會為他做點什么。
他贈的,加上她原本存有的,將那個盒子稱為小金庫,并無不妥。
他思索片刻,也只推出一個猜測。
“小金庫里的錢拿去扶危濟困,濟誰了?”
林斐然聞竟然沉默。
如霰眉頭微挑,第二次感到意外:“看來是買了什么。”
>t;林斐然含糊開口:“買了一枝寒蟬梅。”
如霰了然,面上意外之色微斂。
寒蟬梅花是從道和宮移栽而來,她又早有尋梅之心,取上一枝也并不驚訝。
“買了便買了,你幫我把庭院修一修,再補貼你一些就是。
若擔心吃不起飯,以后都來我宮中吃。”
林斐然這人,不義之財不取,嗟來之財不取,贈她銀錢還得尋個由頭,不像荀飛飛他們,收也就收了,收得心安理得。
或許她再做幾年下屬,也會像他們一般。
金銀都是小事,如霰并未多想,話鋒一轉,問及封印之事。
“你的封印解得如何?可曾想起以往?”
見他沒有追問,林斐然悄然松了口氣。
她只是鬼使神差多買了一枝,但為何要買,她心中也說不清楚。
或許是為了過往執念,或許是為了見到梅樹時,腦海中閃過的一張張面孔,在取下花枝那刻,她的眼中卻又只有純然的一枝寒蟬梅。
她回答道:“封印解了十之八九,也想起不少過往,但因為沒有全部解開,所以記憶并不連貫。”
如霰眉眼微壓,聲音輕和:“你知道我要問什么。”
林斐然停頓片刻,坦然道:“我記得初見之時,你睡在石洞中,幫我攔住追襲之人,但其余的都只是虛影,并不清晰。”
如霰心懷微敞,雙手翻印:“如何才能徹底解開?”
林斐然道:“我知曉余下的解法,但一旦解除,封印之人便會立即知曉,所以我想回妖都后再解。”
如霰微頓,又問道:“是誰給你下的封印?”
林斐然并未隱瞞:“是人族圣宮娘娘。尊主,雖然我眼下并無秘密交換,但還是想問,你在為她診斷之時,便知曉她的身份嗎?”
“原來是她……封印之事,回來詳說。
至于診斷,這不算什么秘密,為她看診前,我并不知曉她是妖族,不過切脈后便都明了。”他聲音微頓,語調略揚,“人妖相戀,并非禁忌,你難道對此不喜?”
林斐然搖頭:“我只是好奇。”
好奇自己到底見到了什么,讓他們追襲七日,以至于將她的記憶盡數封存后,才愿意留她一命。
“何必好奇,想來想去也不過就是情情愛愛,無趣乏味。”
似是想起什么,他忽然一笑。
“不對,倒有一件趣事。
我去診病時,四周隔著極厚的帷幕,侍從們悄聲嘀咕,說是怕我見到幕后之人的天姿,心馳神往。
誰知診脈中途,人皇匆忙而來,將帷幕看得極緊,生怕露出半分罅隙,我心中不快,便出點了幾句,但臨走時方才知曉,他原來是在防我——
他怕幕后之人見到我的姿容后,將他看低。
何等狹隘之人,不過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林斐然在心中思索圣宮之事,便下意識道:“尊主天人之姿,他有防備之心也并不奇怪。”
“……”
如霰眸光微動,徑直望向那尾翻滾的白魚:“什么時候回來?”
林斐然每次離開妖都,都會聽到這句話,故而也不疑有他,只以為是匯報,便沉吟片刻:“我在際海發現一件奇事,還想再探查幾日,旋真也要巡查密教之事,回程之日難以確定。”
如霰點頭:“好,回程之日,記得與我說。對了,這幾日有件事要你做——”
“何事?”
他輕聲道:“煉化丹藥之時,神思有阻,需要旁人喚醒,故而你算好時間,從現在開始,每隔半個時辰便叫一次我的名字。”
“好。”
心音斷開,林斐然算了算天時,便將此事記下,隨后向前而去。
明月手中已經攢了不少花種,但神色仍舊有些低沉,見她過來,也只是勉強一笑。
“你的封印解了嗎?”
林斐然打量過她,這才道:“十之八九,如今已然無礙……你還好嗎?”
明月苦笑搖頭,抱著花種與她向外走去。
皇宮中秘辛極多,宮內宮外像是兩個世界。
她多年來只是將那些陰私藏在心中,無法訴諸于人,如今她也算脫身而出,又恰巧有林斐然在身旁,便忍不住開口傾訴。
“宮中之事,你想知道,對嗎?”
林斐然坦誠點頭:“無論是記憶封存之事,還是其他,我定然要去皇宮走一遭,宮中之事,自然知道越多越好。”
明月莞爾,臉上這才浮現出幾許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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