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她一開口,他就知道這些是別人所說。
林斐然繼續吃起東西,又十分自覺地挪遠了些,回道:“旋真碧磬說的。”
如霰笑而不語,林斐然靜等片刻,他竟一直沒有說話,過了半晌,她悶聲道。
“尊主,你說一秘換一秘,我的說了,有關你味覺的事呢?是天生如此么?”
如霰沉吟一聲,懸起的足微晃,托著下頜看向林斐然,只道。
“不是。”
林斐然雙眼圓睜,仿佛窺到什么密辛:“那是為何?有人害你?”
如霰靜色道:“沒人害我,只是生了一場病,醒來就這般了。”
林斐然繼續追問:“為何生病?”
如霰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微微傾身,于是暗香襲來。
他低聲道:“秘密——”
林斐然一時語塞,甚至忘了這般距離,她道:“為何,我全都說了。”
如霰垂眸看她,眼帶笑意:“你只是問我是否天生失味,我也說了,并非天生,而是病痛導致,難道沒有說全?”
林斐然看他——她完全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她深呼吸站起身,嘴唇翕合幾下,又坐回原位,但不到片刻,她又站起身,不知想說他什么,但又抿了回去,如此反復,最后終于說得一句。
“這不公平!”
如霰見狀,移開視線,竟似忍不住一般,彎眸低聲笑了起來。
夯貨見狀,也忍不住躍到桌上,試圖融入這樣快活的氛圍。
許久,久到林斐然坐回身,已經在心中反省完畢,決心以后先將條件說得無比細致后,如霰才停了聲音,只是面上仍舊留有笑意。
他看向林斐然,眼中驀然流過一抹異彩,隨后坐到她身側,將她的頰發別到耳后,手又順勢落到她的后頸,這其實是妖族人慣常的狩獵之態。
他道:“——,怎么連罵人都不會。”
方才笑得太過,以致于此時音色都有些沙啞。
林斐然脊背立即緊繃起來,如霰的動作其實并不親昵,甚至叫人有些寒毛微豎,但就是莫名有安撫之用,至少對她而是這樣。
正是莫名安心,又莫名怪異之時,她又聽如霰道。
“病痛的緣由,確然是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對我而十分重要——不過,是你的話,可以用你自己的、更大的秘密來交換,我準予你這個資格。”
林斐然轉頭看他,略去那點異樣感受,她如今是吃一塹長一智,更關心他的話外之意。
“什么才算更大的秘密?界限在哪?”
如霰理所應當道:“自然是以我為準。我覺得算,那便算。”
林斐然無,她眉頭一揚,清凌雙眼看去,面上少見地露出些生動神情:“那我不好奇了,這個資格,還是讓與賢人。”
如霰聞又笑了起來。
砰然一聲,有人闖門而入,未語先笑,后又道:“什么開心事,我也聽聽!”
林斐然轉頭看去,旋真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狗狗祟祟,碧磬站在屋內,笑容僵在唇角,荀飛飛獨自站在門外,背身相對,仿佛不認識屋中之人。
如霰抬眼瞬間,碧磬立即后退一步,將門關得震天響,隨后將手中糖串塞入口中,嚼得咔咔作響。
碧磬,冷靜!
那個姿勢……
那個姿勢,尊主竟然要吃了林斐然!
第92章
門猛然被關上,
旋真雙眼圓瞪,不解道:“怎么吶?”
他這般鬼鬼祟祟,原是因為前不久和人族修士混跡一處,
有些心虛,但見到如霰面上的喜色后,
心中暗自松了口氣,并未察覺不對。
“我感覺尊主要吃了……”碧磬話還未說完,
便被忍無可忍的荀飛飛捂住了嘴。
他看向兩人,
沉默片刻后才開口:“好久沒見到尊主這般笑容。”
碧磬一頓,她方才只注意兩人動作,竟忽略了尊主的神情,
哪有人吃人前在笑的,
又不是瘋子。
口中糖塊咽下,她已經冷靜不少。
即便妖族有狩獵之姿,
卻也不會真的吃人,她真是糊涂了。
碧磬純良熱忱,
卻并非不通情愛,
但她從未將這兩個字與如霰連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