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老周笑,“這缸是‘血飼之器’,用九百九十九個‘飼奴’的骨灰煉成。你們的‘凈味’,破不開。”
巴刀魚不信。
他再催銀光,一刀接一刀斬向鋼缸。
銀光炸裂,黑膜搖晃,卻始終不破。
酸菜湯怒吼,沖上去用拳頭砸,用頭撞,可鋼缸紋絲不動,反震之力讓他口吐鮮血。
娃娃魚閉眼,銀針連射,可針尖剛觸黑膜,便被腐蝕成灰。
“不行……”她喘息,“這黑膜,是‘絕望’凝成的。除非有‘希望’之火,否則破不開。”
巴刀魚跪地,冷汗涔涔。
他知道,他快到極限了。
命火在燃燒,每用一次“凈味”,都在透支生命。
可他不能停。
“父親……”他低語,“你當年,是怎么撐住的?”
忽然,掌心那道紅痕,開始發燙。
腦海中,浮現父親最后的樣子――他跪在灶前,割下手指,滴血入鍋,笑著說:“火不能斷。”
**血祭。**
他懂了。
“酸菜湯!”他怒吼,“借我‘火煞’!”
酸菜湯一愣,隨即咧嘴:“你瘋了?‘火煞’入體,你會被燒成灰!”
“我信你!”巴刀魚吼,“信你的火,信我的灶!來!”
酸菜湯沉默一秒,猛地一掌拍向自己胸口!
“轟”地一聲,他口中噴出一道赤紅火流,如龍如蛇,直撲巴刀魚!
巴刀魚張開雙臂,將火流迎入體內!
剎那――
劇痛!
仿佛五臟六腑都在燃燒,每一根血管都成了火道。他仰天長嘯,皮膚泛紅,青筋暴起,掌心紅痕裂開,鮮血順指尖滴落。
可他沒倒。
他站起,掌心銀光與赤火交融,化作一道金紅交織的光刃!
“以血為引,以火為刀――”
他怒吼,一刀斬向鋼缸!
“凈味?破界!”
轟――!!!
金紅光刃斬落,黑膜如玻璃般碎裂!
鋼缸炸開!
缸中人體被水流沖出,昏迷不醒,可胸口起伏平穩。
“成了!”娃娃魚喊。
可巴刀魚卻單膝跪地,嘴角溢血,皮膚開始龜裂,有火光從裂縫中透出。
“命火……超載……”娃娃魚驚恐,“他快燒沒了!”
酸菜湯沖上前,一把抱住他:“撐住!老子還沒吃你做的酸菜魚!”
巴刀魚艱難抬頭,看向冷庫大門。
門后,隱約傳來腳步聲。
更多黑袍人,正在趕來。
“走……”他低語,“帶他們……走……”
“我不走!”酸菜湯怒吼,“你他媽給我撐住!”
就在這時――
“叮。”
一聲輕響。
一瓣姜,從通風口飄落,輕輕落在巴刀魚掌心。
姜片極薄,邊緣微卷,像是被人隨手削下。
可巴刀魚一觸,掌心紅痕竟停止灼痛。
他抬頭,望向通風口。
黑暗中,一道身影靜靜佇立,只露半張臉。
眉心一點朱砂,眼神深如古井。
是**黃片姜**。
他開口,聲音如風過竹林:
“火,不該這么燒。”
他抬手,指尖輕彈。
又一瓣姜,飄落酸菜湯肩頭。
酸菜湯體內“火煞”瞬間平穩,暴動止息。
“你……”酸菜湯抬頭,“你是誰?”
黃片姜不答,只淡淡道:
“想活命,就跟我來。”
他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巴刀魚看著掌心那瓣姜,輕聲說:
“走。”
他們背起昏迷的人,沖向通風口。
身后,冷庫大門轟然洞開。
黑袍人如潮水涌入。
可他們只看到――
一口碎裂的鋼缸,一地血水,和通風口外,飄落的一瓣姜。
火,未熄。
人,未亡。
戰,未止。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