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玄!”云笑棲幾乎是吼了出來,“你騙得了天,騙得了地,騙得了宗門上下所有人,但你騙不了我!我這個被你殺了九十九次的首席受害者,陪玩!你身體的每一個反應,神魂的每一次顫抖,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就是個嘴上說著不要不要,身體卻誠實的要命的大騙子!你以為你演的是冷酷霸總,其實你演的是悲情男主!演技太差,劇本也爛,差評!”
這一連串的質問,像是一陣狂風,吹散了籠罩在他心頭數百年的陰霾。
少年謝九玄呆呆地抬起頭,看著那個叉著腰,氣得臉頰鼓鼓,卻滿眼都是不容置疑的信念的少女。
一絲微弱的光,在他死寂的眼眸深處,顫顫巍巍地燃了起來。
然而,一股冰冷、怨毒的意志,被這片純白空間里突如其來的“生命力”所吸引,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瞬間降臨!
“感人肺腑的戲碼,可惜,到此為止了。”
話音未落,純白空間的邊緣,如同被潑上了濃墨,黑暗正以驚人的速度蔓延、侵染、吞噬著這片最后的凈土!
天魔的意志不再試圖用宏大的幻象去沖擊云笑棲,它改變了策略,攻擊謝九玄心中最柔軟、最不堪一擊的軟肋。
一幕幕畫面,無比清晰地在他面前展開。
第一次,他用穿透她胸膛的劍,支撐住自己顫抖的身體。畫面里,他眼中瞬間熄滅的光,比永夜還要黑暗。
“看,因為你一時的不忍,你所謂的保護,她死了。多么可悲。”
畫面流轉。
他抱著她漸漸冰冷的身體,在九玄峰頂的漫天風雪里枯坐了一夜。雪花落滿肩頭,將他一頭青絲,染成霜雪般的白。
天魔的聲音帶著蠱惑的笑意:“瞧瞧這幅樣子,痛苦嗎?自責嗎?這就是你心軟的代價。每一次對她的不舍,都會化作刺向你自己的刀。”
畫面再轉。
他狀若瘋魔,一劍削平了遠處的山峰,劍氣激蕩,卻無法宣泄心中萬一。
最終,他跪在廢墟之中,嘔出大口的殷紅心血,狼狽得像一條喪家之犬。
“看到了嗎,謝九玄?”天魔的聲音如同魔咒,在他耳邊回響,“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她的詛咒。你的掙扎,只會帶來更深的痛苦。你的軟弱,讓你連保護她的最后一道防線都守不住。放手吧,徹底沉淪,與我融為一體,這才是你唯一的解脫。”
誅心之,配上最殘忍的畫面。
少年謝九玄眼中剛剛燃起的那絲光芒,在這惡毒的低語和殘忍的畫面下劇烈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不……不是的……”
但當天魔放出他跪在廢墟中嘔出心血,狼狽得如同喪家之犬的畫面時,這微弱的抵抗終于被徹底碾碎。
“啊——!”
他痛苦地抱住了頭,那絲光芒徹底湮滅,神魂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劇烈波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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