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海擺擺手:“哪能呢!這次是大項目——我要批量做電視天線!”
“你?會做那個?”唐艷玲驚得手里的計算器都差點摔了。
她家那臺黑白電視,信號跟打嗝似的,斷斷續續,偶爾還飄雪花,只能收兩個臺,連廣告都聽不清。
王懷海壓低嗓門:“不止能清畫面,還能多瞅幾個臺!粵東臺的《霍元甲》都能看,正播到秦叔出招呢!”
“啥?還能多收臺?真的假的?”唐艷玲聲音都尖了。
“我親手試過,六個臺清清楚楚,連臺標都看得明明白白!”
唐艷玲一拍柜臺:“太好了!你快給我做個!多少錢?我現付!”
王懷海嘿嘿一笑:“明天我親自給你送上門,不要錢。”
這玩意兒成本幾塊錢,送她一個,等于白送個人情,穩賺不賠。
說完,他掏出一張紙,密密麻麻列了二十來樣零件:“幫我把這些都備齊。”
唐艷玲一邊低頭搬貨,一邊順嘴問:“你這活兒要人手吧?要不……讓我弟弟來?他笨是笨了點,但聽話,手腳也慢不了。”
王懷海連連點頭:“成啊,工錢照算,絕不虧待。”
唐艷玲眉開眼笑:“我弟叫唐曉山,一叫就到!”
她心里合計著:管他干啥,能出門掙錢,總比窩在家啃饅頭強。
王懷海這一趟,一口氣扛走兩百套材料,堆得像小山一樣,整得商場門口都堵了。
他不慌,跑到門口,攔下五個等活的閑漢,每人塞兩塊大洋:“幫我搬個東西,就這兩分鐘的事。”
幾個人眼睛發直,跟撿了寶似的,二話不說,七手八腳就把那堆“鐵疙瘩”搬上了三輪車,一路哼著小調,晃晃悠悠拉回了四合院。
晚上,
王懷海蹲在桌前,手忙腳亂擺弄了幾個鐘頭,總算把一摞信號增強器弄妥當了——明兒個全靠它們頂上。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郭紅兵、李向東、羅學農,還有唐艷玲那個弟弟唐曉山,四個人沖了進來。
唐曉山個頭矮墩墩的,一臉老實相,話少得像塊磚頭。
一進門,他眼睛就直了。
滿屋子全是收音機殼子,堆得像小山,一臺臺組裝好的機器排成隊,泛著冷冰冰的金屬光。
四人張著嘴,愣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法。
郭紅兵吞了口唾沫:“王懷海,你這……一天真能干出幾十臺?”
王懷海頭都沒抬:“差不多吧。”
四個人集體倒吸一口涼氣。
一天幾十臺?那得掙多少錢?天天啃大骨頭都不帶停的!
跟著這哥們干,豈不是連夢都不敢做的日子,真要成真了?
王懷海抬頭掃了他們一眼,慢悠悠說:“聽好了,我這兒不發死工資,是按件算。一個天線八毛,做得多,賺得多。想一天掙十塊,頓頓吃肉?看你們自個兒的本事。”
話音剛落,四個小子像被點了火藥桶。
渾身炸毛,腳趾頭都恨不得摳出三室一廳。
“快教我!”郭紅兵跳起來。
“別磨蹭,現在就干!”羅學農急得直搓手。
“哥,我手快,別嫌我慢!”李向東撲到桌邊。
唐曉山直接抱拳,嗓子都啞了:“王懷海同志!我一天要掙十塊!不吃菜,只吃肉!”
王懷海也不啰嗦,隨手抓出兩根銅線,手把手教了兩遍。
接著甩出一張紙,上面畫得清清楚楚——八木天線的尺寸,毫米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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