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拳頭緊握，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腦海里全是奶奶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畫面，悔恨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為什么沒有早點回來？

為什么要把奶奶一個人留在家里？

“燃燃！”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江建國和李慧娟幾乎同時趕到。

江建國臉色鐵青，眉頭緊鎖，步伐卻依舊沉穩。

李慧娟則是滿臉驚慌，眼圈瞬間就紅了，沖到江燃面前抓住他的胳膊：“燃燃！奶奶怎么樣了？進去多久了？醫生怎么說？”

江燃看到父母，一直強撐的情緒幾乎崩潰，聲音沙啞帶著哽咽：“不知道……進去好一會兒了……醫生什么都沒說……爸，媽，奶奶她……”

他說不下去了，痛苦地低下頭。

江建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力道很重，像是在傳遞力量，也像是在穩住自己：“別慌，等醫生出來。”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鎮定，但緊抿的嘴唇和眼底深處的憂慮，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李慧娟靠在丈夫身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喃喃道：“早上我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還說晚上想吃我做的紅燒肉……怎么會這樣……”

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搶救室的門每一次開合，都讓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但出來的護士行色匆匆，根本來不及詢問。

終于，在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之后，搶救室的門再次打開，一位戴著口罩的中年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母親怎么樣？”

江建國立刻上前，聲音沉穩卻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

江燃和李慧娟也立刻圍了上去，緊張地看著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語氣凝重：“病人是突發性腦溢血，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中風。”

“中風？！”李慧娟腿一軟，差點沒站穩，被江建國一把扶住。江燃的臉色也更加蒼白。

“出血量不算特別大，發現得也比較及時，我們已經進行了緊急救治，目前生命體征暫時穩定下來了。”

醫生的話讓三人稍稍松了口氣，但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們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腦部出血對神經功能的損傷是肯定的。”

“病人年紀大了，恢復起來會比較困難。”

“她目前還處于昏迷狀態，什么時候能醒過來，醒來后會有哪些后遺癥，比如肢體活動障礙、語功能受損等等，現在都無法確定。”

生命無礙，但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誰也不知道匠人。

江建國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謝謝醫生，我們全力配合治療。請問我們現在能做些什么？”

“先去辦理住院手續，繳納費用。病人稍后會轉入重癥監護室觀察，家屬暫時不能探視，有情況我們會及時通知你們。”

醫生交代完，又轉身進了搶救室。

沉重的氣氛籠罩著三人。

雖然奶奶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在場所有人的心里都不輕松。

“我去辦手續。”

江建國沉聲道，接過李慧娟遞過來的錢包，步伐穩健地朝繳費處走去，背影卻透著一股沉重的疲憊。

李慧娟靠在墻上，沒說話，但是卻在掉眼淚。

江燃則一拳砸在旁邊的墻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紅著眼眶低吼道：“都怪我！我要是早點回來……奶奶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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