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離開了南宮家,返回林家途中,蕭墨沉吟了一下,想想還是要將自己察覺到的事情告知林鶴年。
隨即說道:“外公,南宮老爺子這個兒子和幾個孫子孫女是什么樣的人?”
林鶴年似乎有些驚訝為什么蕭墨這樣問,隨即說道:“老南宮,有六子,一女,常在身邊的只有南宮博以及南宮博的子女。”
“老南宮這輩子不容易啊。”他緩緩開口,指節叩了叩膝蓋,“年輕時跟著太祖爺打天下,身上留了三十七處傷疤,好不容易掙下這份家業,卻被家里的糟心事纏了大半輩子。”
“南宮家子孫繁茂,老爺子膝下六子一女,真正成器的卻沒幾個。”
林鶴年嘆了口氣,“老三嗜賭,把自己那房的家產敗得精光;老五沉迷風月,常年流連在外;剩下的幾個,要么資質平庸,要么心思根本不在家族事務上。”
他轉頭看向蕭墨,眼底閃過一絲復雜:“也就南宮博還算穩重,可這小子……太想證明自己了。”“外公是說,南宮家內部并不和睦?”
蕭墨追問。“何止不和睦。”林鶴年冷笑一聲,“老南宮的身子骨這些年一直硬朗,可去年突然把族中事務交了大半給南宮博,底下的人早就紅了眼。
尤其是南宮瑾那小子,看著恭順,實則城府深得很,幾次借著商業擴張的名義,把權力往自己手里攬。”
商幽嵐在一旁聽得咋舌:“那南宮月和南宮宇呢?看著也不是省油的燈。”“月丫頭被老南宮寵壞了,驕縱得很,眼里只有吃喝玩樂。”
林鶴年捻著胡須,“可那個南宮宇,你別看他戴著眼鏡文質彬彬,據說去年用計逼走了負責海外業務的堂叔,手段狠辣得很。”
蕭墨沉默著,腦海里浮現出南宮老爺子腕間那沉澀如刀刮的脈象。
當時只顧著打通淤塞的氣血,沒來得及細想,可此刻回味起來,那脈象深處藏著的,除了血瘀的滯澀,還有一絲極淡的陰冷,像冬日寒潭里的冰碴,悄無聲息地嵌在經脈深處。
“外公,”蕭墨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凝重,“您可知南宮老爺子最近飲食起居有何異常?”林鶴年一愣:“異常?沒聽說啊。
上個月我去看他,還陪著下了盤棋,除了說夜里偶爾失眠,沒提別的不適。”“那就怪了。”
蕭墨指尖在膝蓋上輕叩,“方才施針時,我用紫電針探他氣脈,除了中風該有的氣滯血瘀,還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藏在膻中穴附近,尋常治療根本觸不到。
本身中風雖然不好治,但是南宮老爺子請的都是國內好手,不至于讓他連醒過來都做不到。”
他頓了頓,想起那口黑褐色的痰塊,眉頭皺得更緊:“而且他咳出的痰里,除了淤阻的濁氣,還有一絲極淡的腥甜,像是……某種植物毒素燃燒后的味道。”
林鶴年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南宮老爺子不是單純的中風。”蕭墨的聲音壓得很低,“他是中了毒,一種慢性毒藥,日積月累,最終以中風的假象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