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會用曼陀羅迷暈人,再用顏料畫符?”
蕭墨拾起地上的青絲,發絲斷裂處整齊,顯然是被利器割斷,而非撕扯。
他又拿起那片繡著紅牡丹的戲服碎片,碎片邊緣的灼燒痕跡呈規則的圓點狀,像是被香頭燙出來的。
“你們看這燒痕——兇手故意留下這些‘證據’,就是要讓你們相信是鬼神作祟。”班主拄著拐杖的手猛地用力,獨眼閃過一絲慌亂:“可……可翠云明明看到鏡子里的東西了……”“鏡子。”
蕭墨眼神一凜,突然伸手拍向鏡面。玻璃鏡發出“嗡”的輕響,背面竟透出一絲極淡的反光。
他繞到鏡子后方,發現木框邊緣藏著一道細縫,輕輕一摳,竟抽出半片打磨光滑的薄銅片——銅片上用墨線畫著一張沒有五官的人臉輪廓,角度恰好能通過鏡面反射,形成“鏡中鬼影”的假象。
“看到了嗎?”蕭墨將銅片扔在地上,“兇手提前在鏡后藏了這東西,趁翠云卸妝時從暗處拉動銅片,通過反光讓她看到‘鬼影’。等她嚇暈過去,再把人帶走。”
戲班成員們面面相覷,恐懼中夾雜著驚疑。武生突然抓住蕭墨的袖子:“那……那之前失蹤的兩個人呢?也是這么被帶走的?”
“第一次失蹤是三天前的花臉張,第二次是昨天的琴師老李。”
蕭墨回憶著任務信息,目光掃過眾人,“他們失蹤前有沒有共同點?”
班主獨眼渾濁的眼珠轉了轉,欲又止:“花臉張……上個月跟我提過要贖身,說不想再唱戲了;老李……前幾天撞見我跟賬房先生吵架,說我吞沒了戲班的份子錢……”
話音未落,帳篷外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人摔倒在地。蕭墨瞳孔驟縮,立刻沖出帳篷——只見后廚的劉媽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把染血的戲服剪刀,旁邊滾落著半塊燒剩的香頭,香灰正落在一張撕碎的字條上。
字條上用朱砂寫著幾個歪扭的字:“礙事者,皆入枉死城——紅妝鬼”。
蕭墨蹲下身,指尖拂過劉媽的脖頸——體溫尚存,脈搏微弱。他立刻從口袋里掏出銀針,刺入她胸前的“膻中穴”于腕間“內關穴”,同時沉聲對追出來的武生喊道:“去拿烈酒和干凈的布!”
就在這時,他眼角余光瞥見劉媽緊握的右手掌心,似乎藏著什么東西。
輕輕掰開手指,里面竟是一枚燒焦的紐扣,紐扣材質特殊,表面刻著細小的纏枝蓮紋,邊緣還殘留著半片墨綠色的布料——那顏色,與班主獨眼上蒙著的眼罩一模一樣。
帳篷內的燭火突燃“噗”地一聲熄滅,只剩下月光透過帳篷縫隙,將蕭墨的影子拉得細長。
他捏著那枚紐扣,看向臉色煞白的班主,聲音冷得像冰:“班主,你眼罩上的紐扣,好像少了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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