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如同房間里無形的第三個人,盤踞在蘇晚晴和沈倦之間。她知道自己必須主動出擊,用他最無法抗拒的方式,去軟化那層日益堅硬的審視外殼。風險極高,但僵持下去,杜蘭德的針劑或更嚴密的監控遲早會到來。
她選擇了一個沈倦情緒尚可的傍晚。提前讓瑪蓮娜帶著念念和安安去兒童房講睡前故事,并暗示今晚可能需要她陪伴孩子們入睡。瑪蓮娜了然的眼神里藏著一絲憂慮,但更多的是孤注一擲的支持。
餐廳里,水晶吊燈被調至最柔和的光線。長桌上鋪著潔白的亞麻桌布,僅有兩副銀質餐具和一支含苞待放的紅玫瑰。蘇晚晴換上了一襲沈倦曾稱贊過的珍珠色緞面長裙,頭發松松挽起,露出纖細的脖頸——那里,耳后的疤痕被一縷碎發似有若無地遮掩。她沒有濃妝艷抹,只在唇上點了一抹自然的嫣紅,眼角眉梢刻意放松,帶著一種久違的、屬于“記憶”中他們熱戀時期的溫軟。
沈倦步入餐廳時,眼中果然掠過一絲訝異,隨即被更深的探究取代。“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他走近,語氣溫和,指尖拂過她肩頭滑落的發絲。
“不是什么特別日子。”蘇晚晴抬起眼,眸光清澈,漾著淺淺的、依賴的笑意,“只是覺得……最近好像總是讓你擔心。我是不是……太沒用了?阿倦,我真的很想快點好起來,像以前一樣。”她主動挽住他的手臂,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聲音悶悶的,帶著恰到好處的懊惱和依戀,“今晚,就我們兩個,好不好?我讓廚房準備了很久,都是你喜歡的。”
她的示弱和迎合,精準地敲打在沈倦的控制欲與占有欲上。他低頭看著她白皙的后頸,眼神幽深,片刻后,終于攬住她的腰,低笑了一聲:“好。”
紅酒是沈倦酒窖的珍藏,醇厚馥郁。蘇晚晴小口啜飲,臉頰很快泛起紅暈,眼神也漸漸氤氳上迷離的水光。她談論著基金會無關痛癢的瑣事,抱怨某個合作方的效率低下,又“不經意”流露出對他決策能力的仰慕。“還是你厲害,我看了半天文件,頭都暈了。”她嬌嗔著,指尖無意識地劃過他的手背。
酒精和刻意的柔情開始發揮作用。沈倦緊繃的肩線微微松弛,注視她的目光里,審視的比例在下降,某種熟悉的、帶著掠奪性的溫柔在上升。他的話依然不多,但回應間少了幾分迂回的試探,多了些直接的掌控。“那些小事,不想做就不做。”“有我在,你不需要為這些煩心。”
晚餐在一種微醺而曖昧的氛圍中結束。蘇晚晴“不勝酒力”,腳步虛浮,幾乎半掛在沈倦身上回到臥室。房門關上的剎那,她清晰地感覺到沈倦氣息的變化,那份溫和下的強勢與控制欲再無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