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沈倦加強了別墅的安保,還安裝了新的監控系統。
“只是預防措施,”他解釋,“最近商業競爭有些激烈。”
但蘇晚晴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那張紙條和跟蹤的車輛之間一定有關聯。
幾天后的一個下午,蘇晚晴在書房偶然聽到沈倦在陽臺上打電話。
“...必須盡快處理掉...對,西山...不能留下任何證據...趙已經起疑了...”
她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西山——紙條上提到的地方。處理掉——是指林曉夢嗎?
掛斷電話后,沈倦回到書房,看到蘇晚晴時明顯一愣。
“你在這里做什么?”
“找一本書。”她舉起手中的小說,“怎么了?”
沈倦審視著她,似乎在判斷她是否聽到了什么。最終,他微笑起來:“沒什么。今晚想出去吃飯嗎?我知道一家新開的意大利餐廳。”
又是這種模式——每當有緊張的事情發生,沈倦就會用奢華的活動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好啊。”她配合地答應。
晚餐時,沈倦表現得特別體貼,不斷回憶他們“共同”的過去——求婚的那天,念念出生時的喜悅,在巴黎度過的第一個結婚紀念日。
蘇晚晴微笑著傾聽,心中卻在冷笑。這些記憶感覺如此虛假,像是從愛情電影中抄襲來的橋段。
回到家,沈倦親自為她倒了一杯紅酒:“為了我們,和我們的家庭。”
蘇晚晴接過酒杯,假裝喝了一口。等沈倦轉身時,她迅速將酒倒進旁邊的花盆。
那天夜里,她做了一個清晰的夢。夢中,林曉夢被關在一個黑暗的地下室里,雙手被鐵鏈鎖住,虛弱地呼救。墻上用血寫著兩個字:救命。
她驚醒過來,心中充滿緊迫感。無論林曉夢是誰,她必須救她。
但如何在一個全天候被監視的牢籠中救人?
第二天,蘇晚晴以重新裝飾兒童房為名,向沈倦要求一臺可以上網的平板電腦。
“我想看看最新的兒童家具和裝飾品。”她解釋。
沈倦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好吧,但不要下載任何不明來源的應用。”
平板電腦送來后,蘇晚晴小心地檢查了一遍,果然發現了監控軟件。沈倦在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但她早有準備。在瀏覽兒童家具網站的同時,她悄悄訪問了一個記憶中的網址——云頂公寓的官方網站。
在聯系頁面,她找到了一串看似是客服電話的號碼。根據記憶中的密碼學知識,她認出這是一組加密號碼——前三位是區號,中間四位是日期,最后四位是房間號。
0721——又是這個數字。
她將號碼記在心中,然后清除了瀏覽記錄。
機會在三天后到來。沈倦必須去蘇黎世參加一個無法推脫的會議,這是他們回瑞士后他第一次長時間外出。
“我晚上回來,”他親吻她的額頭,“已經安排好了,瑪莎和保鏢會照顧你們。”
沈倦離開后,蘇晚晴以散步為名,帶著念念和安安來到花園。在確認沒有人注意時,她溜進溫室,用預付費電話卡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接通了,但對方沒有說話。
“云頂公寓。”蘇晚晴說出暗號。
短暫的沉默后,一個熟悉的男聲回應:“蘇女士?”
是趙霆軒。
“林曉夢還活著,”她急促地說,“在西山療養院地下室。沈倦要處理掉她。”
電話那頭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你怎么知道?”
“沒時間解釋。請救她。”
“西山療養院已經廢棄多年...等等,你說的是瑞士的西山,還是...”
通話突然中斷。蘇晚晴轉頭,看到瑪莎站在溫室門口,手中拿著被切斷的電話線。
“夫人,”女管家的眼神充滿悲傷,“您不該這樣做。”
蘇晚晴的心沉到谷底。被發現了。
“瑪莎,拜托...”
“我很抱歉,夫人。”瑪莎按下手中的警報器,“我別無選擇。”
幾分鐘后,蘇晚晴被帶回房間,門外增加了守衛。透過窗戶,她看到杜蘭德醫生的車急速駛入庭院。
真相再次遠離,玻璃牢籠的門緊緊關閉。
但這一次,在藥物注入她的血管前,蘇晚晴緊緊抓住了腦海中最后的畫面——林曉夢求救的眼神,和那行血字。
無論多少次被抹去記憶,總有一些東西,會穿越藥物的迷霧,頑強地存活下來。
而那些存活下來的碎片,終將拼湊出自由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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