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蘇晚晴以頭痛為由留在房間休息,實際上是在尋找u盤的下落。她翻遍了每一個可能藏匿的地方,甚至冒險再次潛入沈倦的書房,但一無所獲。
u盤真的消失了,連同里面那個告訴她真相的視頻。
傍晚,沈倦接念念回家。小女孩看起來疲憊不堪,眼睛紅腫,像是哭過。
“藝術班怎么樣?”蘇晚晴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自然。
“很好。”念念簡短地回答,然后飛快地跑上了樓。
沈倦看著女兒的背影,嘆了口氣:“她今天情緒不太好。可能還不適應新環境。”
蘇晚晴不動聲色地問:“是什么樣的藝術班?也許我可以去看看。”
“暫時還不方便,”沈倦婉拒,“等念念適應后再說吧。”
晚餐時,氣氛異常沉悶。念念幾乎沒吃什么東西,安安也一反常態地安靜。沈倦試圖活躍氣氛,講了一些公司的趣事,但回應寥寥。
飯后,蘇晚晴以幫助念念準備明天課程為名,來到女兒的房間。小女孩正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窗外。
“寶貝,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蘇晚晴坐在床邊,輕聲問道。
念念的眼淚突然涌出:“爸爸生氣了。他說我不該給你那個...那個東西。”
蘇晚晴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什么東西?”
“熊寶寶眼睛里的...”念念哽咽著,“爸爸發現了,把它拿走了。他說如果再發生這種事,就把安安送走。”
果然如此。沈倦不僅拿走了u盤,還威脅了念念。
蘇晚晴緊緊抱住女兒:“聽著,寶貝,無論發生什么,媽媽都不會讓任何人把安安送走。但你要答應我,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可是我想讓你記起來,”念念抽泣著,“我想讓你知道我們真正的家,記得爸爸...”
真正的爸爸。陸辰宇。那個在視頻中眼神溫暖的男人。
蘇晚晴的心如刀絞。即使沒有記憶,她的心仍然為那個陌生的男人疼痛。
“我會記起來的,”她承諾,“但我們要更小心,明白嗎?”
念念點點頭,從枕頭下拿出一張折疊的紙:“這是我在藝術班畫的。”
蘇晚晴展開畫紙,上面是用蠟筆畫的一家三口——她,念念,還有一個眼神溫柔的男人。背景是一棟高樓。
“這是...”她輕聲問。
“我們夢中的家,”念念小聲說。
蘇晚晴凝視著畫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眼眶濕潤。即使記憶被抹去,愛仍然以某種形式存在著。
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迅速將畫折好塞進口袋。沈倦推門進來,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該睡覺了,念念。”他親吻女兒的額頭,然后轉向蘇晚晴,“杜蘭德醫生明天早上還會來,完成今天的評估。”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蘇晚晴頭上。明天的“評估”將無法避免,而那些藥物可能會徹底抹去她剛剛蘇醒的自我。
那一夜,蘇晚晴輾轉難眠。凌晨時分,她悄悄起床,再次檢查了那個法文詞典。在翻到字母“m”的部分時,她發現了一行用鉛筆寫下的小字,幾乎難以察覺:
“lm=林曉夢,趙的妹妹”
這行字跡稚嫩,像是念念寫的。
這個發現讓她不寒而栗。真相的碎片散落各處,但她無法將它們拼湊成完整的畫面。而明天,杜蘭德醫生的針劑可能會讓她連這些碎片都失去。
清晨,蘇晚晴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自己的倒影。這張臉屬于蘇晚晴,還是正在慢慢變成另一個女人?沈倦愛的到底是她,還是她所代表的某個幻影?
她輕輕觸摸項鏈上的鉆石,那些刻著的“pourlm,eternelaur”仿佛在灼燒她的皮膚。
門外傳來杜蘭德醫生的聲音:“蘇女士,我們準備好了。”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表情。u盤丟失了,真相遠離了,但她不能放棄。只要還有一絲清醒,她就會繼續尋找答案。
即使必須在虛假中生活,她也要在心底保留真實的火種。
因為她不僅是沈倦的“妻子”,更是陸辰宇的未亡人,念念的母親。而這些身份,是任何藥物都無法抹去的。
鏡中的女人眼神堅定,她已經做好了迎接又一場“治療”的準備。
遺失的鑰匙或許再也找不回來,但鎖住的真相,終有一天會破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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