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里?”蘇晚晴問。
“西山康樂養老院,住三年了。”阿堅調出地址,“深居簡出,幾乎不見外人。養老院是沈氏慈善基金會捐助的,但她住的只是普通雙人間。”
普通雙人間。這個細節讓蘇晚晴心頭一動——如果沈倦真要監控或控制,不會讓她住得這么“平凡”。
“我們能接觸她嗎?”
“很難。”趙霆軒開口,“養老院管理嚴格,訪客需要提前預約并提供關系證明。而且——”他看向蘇晚晴,“如果這是沈倦設的局,你去就是自投羅網。”
“但如果是真的線索呢?”蘇晚晴站起來,雙手按在桌上,“照片是沈倦送來的,箭頭指向鑰匙胸針,鑰匙胸針指向桂姨。這可能是他百密一疏,也可能是……某種提示。”
“提示?”阿堅皺眉。
“沈倦是個完美的控制狂,但他也是個驕傲到病態的人。”蘇晚晴的聲音因激動而發顫,“他送照片是為了折磨我,為了展示他的掌控力。可如果在這個過程中,他無意間留下了破綻——或者,他潛意識里留下了破綻——這對他來說,是不是一種更深刻的失敗?”
她拿起照片,看著上面模糊的鑰匙胸針:“他要我看清他的強大,卻讓我看到了鑰匙。他要我絕望,卻給了我方向。這不像是沈倦會犯的錯,除非……”
“除非什么?”趙霆軒問。
“除非這不是錯。”蘇晚晴抬起頭,眼神里有什么東西在燃燒,“除非這是他游戲的一部分——給我一個看似希望的東西,讓我拼死去追,然后再親手掐滅。這才是他會做的事。”
房間里安靜了幾秒。
“所以你要去?”趙霆軒問。
“我必須去。”蘇晚晴抱緊自己,“為了念念,為了照片里那個孩子,也為了所有被他玩弄于股掌的人。如果這是陷阱,我跳;如果是希望,我追。但坐在這里等——”她搖頭,“等來的只會是更糟的結果。”
趙霆軒沉默良久,終于點頭:“計劃。周密的、假設每一步都是陷阱的計劃。”
行動計劃在凌晨兩點敲定。不是蘇晚晴直接前往,而是先派一組人偽裝成公益組織,以“慰問養老院老護士”的名義接觸桂姨,評估風險,建立初步信任。
與此同時,趙霆軒調動所有資源,在養老院周圍布下三層監控網。一旦發現沈倦的人出現,立刻終止行動。
蘇晚晴站在窗前,看著東方漸白的天色。手里的照片在晨光中泛著冷白的光澤,那個細小的箭頭幾乎看不見了,但她知道它在那里。
沈倦以為送來的是一把插在她心口的刀。
卻不知,刀柄上刻著通往他命門的地圖。
她將照片貼在胸口,閉上眼睛。
這一把,她賭了。
為了念念能活在陽光下,為了林曉夢和安安能重獲自由,也為了所有被沈倦拖入黑暗的人——
她必須賭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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