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宇像一袋破布般被拖走,地毯上只留下一道暗紅的、觸目驚心的血痕。念念撕心裂肺的哭聲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保姆手足無措地抱著她,臉色慘白如紙。
沈倦松開了鉗制蘇晚晴的手,她立刻癱軟在地,目光空洞地望著那片血痕,仿佛靈魂也隨之被抽走了。淚水無聲地滑落,她卻感覺不到自己在哭。
“把他處理干凈。”沈倦對保鏢吩咐,語氣淡漠得像是在處理一件垃圾。他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袖,仿佛剛才的暴戾只是幻覺。
然后,他走到保姆面前,伸手抱過了哭泣不止的念念。奇怪的是,在他冰冷僵硬的懷抱里,念念的哭聲竟然漸漸小了下去,變成了委屈的抽噎,小臉埋在他昂貴的羊絨衫里,似乎找到了一種詭異的安全感。
這一幕,刺痛了蘇晚晴的眼睛。連她的女兒,都在本能地尋求這個惡魔的庇護嗎?絕望如同冰水,澆遍她的全身。
沈倦抱著孩子,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地、失魂落魄的蘇晚晴。他的眼神里沒有了剛才的暴怒,只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冰冷和……一絲扭曲的失望?
“為了那樣一個男人,值得嗎?”他問,聲音平靜得可怕。
蘇晚晴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他。值得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辰宇因她而死。她必須做點什么,哪怕付出一切。
“放過他……”她的聲音嘶啞干澀,如同砂紙摩擦,“我求你……只要你放過他,我什么都答應你……我再也不會反抗,再也不會聯系任何人……我發誓……”
她跪坐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他的褲腳,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尊嚴、自由、未來……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變得微不足道。她只想用自己,換取辰宇的一條生路,這是她唯一能做的贖罪。
這是絕望的獻祭。獻上她僅剩的一切,包括她殘破的靈魂和未來的所有可能。
沈倦低頭看著她卑微的姿態,看著她眼中徹底的崩潰和屈服。他沉默了片刻,眼底深處似乎有什么情緒劇烈地翻涌了一下,又迅速被凍結。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他最終開口,聲音依舊冰冷,不帶絲毫溫度,“蘇晚晴,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再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