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一直聽見。”李晚秋松開手，“是斷斷續續的，像信號不好。”

陳陌立刻反應過來。這不是真實聲音，是精神干擾。規則裂變不僅影響空間，也開始侵蝕意識。幻覺出現了。

他下令：“閉眼十秒輪替。每人閉眼十秒，其余兩人警戒。不準連續睜眼超過三十秒。”

張鐸點頭，立刻執行。他背對小巷，閉眼數數。陳陌盯著李晚秋，防備她出現異常。李晚秋靠在碑邊，手指掐著手腕，試圖保持清醒。

輪到陳陌閉眼時，他看到了。

不是幻覺，是未來片段。

他自己躺在血泊里，胸口插著一把刀，刀柄刻著“規引”二字。他想動，但身體不聽使喚。耳邊有人說話，聲音很熟，卻是趙三的語氣：“你早該交出來的。”

他猛地睜眼，呼吸急促。

“怎么了？”張鐸問。

“沒事。”他說，“繼續走。”

他們繞開十字路口，選擇右側道路。

這條路相對完整，地面沒有裂縫，建筑輪廓清晰。走了幾百米后，前方出現一座廢棄影院，招牌只剩“影”字，其余部分被藤蔓覆蓋。門口擺著一排座椅，排列整齊，像是剛打掃過。

陳陌停下。

規則之眼短暫開啟。

座椅下方浮現出一行字：坐滿七人，幕啟。

他立刻關閉能力。

“別碰任何東西。”他說，“這里太干凈了。”

三人繞開影院，繼續前行。

途中李晚秋突然停下，指著前方：“你看天上。”

陳陌抬頭。

月亮不見了。

不是被云遮住，是徹底消失。但他們頭頂仍有一片青白色光源，像是月光的殘影，持續照射下來。

“規則在模仿。”陳陌說，“它在假裝月亮還在。”

張鐸低聲道：“那我們的影子呢？”

三人同時低頭。

影子還在，但形狀變了。他們的影子比身體矮了一截，頭部輪廓模糊，像是被壓扁過。更奇怪的是，影子的動作有延遲。當陳陌抬手，影子的手要半秒后才跟著抬起。

“它跟不上我們了。”李晚秋說，“說明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正在失效。”

陳陌握緊規則錨。

他知道接下來會更難。規則之眼使用一次就帶來劇烈頭痛，系統提示真假難辨，環境不斷異化，連最基本的物理規律都在崩塌。他們必須找到穩定節點，否則遲早會被這片空間吞噬。

“繼續走。”他說，“找高處。鐘樓、水塔、信號塔都可以。只要能看清周圍地形。”

他們加快腳步。

前方出現一段破損的天橋，鋼筋裸露，橋面塌陷一半。三人小心通過，踏上對面街道。

剛落地，李晚秋突然伸手抓住陳陌手臂。

“等等。”她說。

她盯著地面。

一塊地磚上，浮現出三個字：穿紅鞋者不會被替換。

那是系統提示的內容。

話音未落，張鐸的槍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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