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鐸臉色變了。

陳陌抬手制止爭執。“現在沒時間吵。”他說，“我們必須重新判斷下一步。”

他低頭看表。距離子時前十五分鐘，還剩不到兩小時。水壺只剩一半，繃帶用完了，danyao也快耗盡。

李晚秋靠著墻，身體微微發抖。金紋從手腕蔓延到小臂，顏色忽明忽暗。她突然抓住陳陌的手腕：“別讓他們聽見名字。別讓門照到你一個人。”

“誰不能聽見？”陳陌問。

她搖頭，眼神又開始渙散。“說了……就會被替換。”

陳陌望向菌毯深處。那里有一條勉強可走的小徑，通向電梯井方向。但整片區域都在規則監控之下，貿然進入，可能直接觸發清除程序。

他抬起手，掌心舊傷還在流血。血滴落在地面，接觸到菌毯邊緣，瞬間被吸收，黏膜表面泛起一圈漣漪。

規則之眼捕捉到異常波動——血跡接觸點，菌毯收縮了半秒。

有反應。

“也許……有辦法。”他說。

張鐸盯著他：“你想干什么？”

陳陌沒回答。他撕下一塊布條纏住手掌，目光鎖定前方菌毯與金屬墻接縫處的一個凹槽。那里有個微型接口，像是數據傳輸端口。

他記得在b3檔案庫見過類似裝置。當時李晚秋用血激活了它。

“如果規則能被干擾……”他說，“那就不是絕對無法突破。”

李晚秋忽然抬頭，看著他：“你要用自己的血試？”

“不止是我的。”他說，“我們需要一個信號，告訴系統——我們不是按它寫的劇本走的。”

張鐸皺眉：“你瘋了？那東西吸血，不是認親！”

“但它有反應。”陳陌說，“只要有反應，就有漏洞。”

李晚秋沉默幾秒，突然抬起手，用指甲在掌心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流出，她抬手按向旁邊金屬墻。

血跡接觸墻面的瞬間，空氣中浮現出一行新殘痕：**“雙血啟隙，獨行者滅”**。

陳陌瞳孔一縮。

張鐸也看到了：“意思是……必須兩個人一起？”

“不只是兩個人。”李晚秋低聲說，“是兩個被規則標記的人。我是lwq-07，你是k5-18。只有我們兩個的血，才能打開臨時通道。”

陳陌看著她：“你會失憶。”

“我已經在丟了。”她說，“但只要你還記得，我就沒真正消失。”

張鐸盯著他們：“你們打算就這么干？拿命賭一個提示？”

“不是賭。”陳陌說，“是反擊。”

他拔出小刀，在掌心劃開更深的口子。鮮血涌出，滴落地面。他走向接口，李晚秋跟在身邊。

兩人同時伸手，將流血的手掌按向金屬凹槽。

電流般的刺痛順著手臂竄上脊椎。陳陌眼前一黑，耳邊響起無數雜音——低語、哭喊、機械指令混成一片。菌毯劇烈收縮，中間裂開一條細縫，露出下方漆黑通道。

“快！”他說。

張鐸抓起槍，第一個跳下。陳陌扶著李晚秋緊隨其后。裂縫在他們進入后迅速閉合，恢復如初。

地下通道狹窄潮濕，墻壁布滿脈絡狀紋路，像血管一樣微微搏動。遠處隱約可見電梯井輪廓，但中間隔著一片懸浮平臺，平臺表面刻滿符文，正一明一滅地閃爍。

陳陌扶著墻站穩，回頭看李晚秋。她臉色慘白，金紋幾乎褪盡，眼神空洞。

“你還記得我嗎？”他問。

她眨了眨眼，嘴唇動了動。

“記得。”她說，“你是……破局者。”

話音未落，平臺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一道機械女聲在通道內響起：

“檢測到雙繼承體接觸，啟動最終校驗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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