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出口的瞬間,所有生物同時張開嘴。
沒有聲帶,沒有喉嚨,但房間里響起同一個聲音:
“你說你是,你就真的是嗎?”
不是回音。
是復制。
它們在模仿他說話。
他舉起刀,沖向最近的一只。刀鋒砍下,劈中肩膀,卻沒有血,只有黑色黏液噴出。那只生物被砍斷的手臂迅速再生,皮膚拉伸,骨骼重組,五秒內恢復如初。
它們不怕傷。
它們不是實體。
是規則的執行體。
他退回墻角。呼吸急促。左臂的毒素已經蔓延到胸口,心跳紊亂。面部的膜覆蓋到左耳,鼻梁塌陷,嘴唇變薄。他摸自己的臉,觸感陌生。
還有多少時間?
五分鐘?
三分鐘?
他盯著那雙紅鞋。光更亮了。
符號旋轉加快。
儀式進入最后階段。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系統提示是隨機推送的。
真假各半。
但這次……為什么偏偏在他最虛弱的時候出現?
為什么偏偏是“紅鞋”?
紅鞋出現在207門口,又消失。
然后出現在這里。
像在引導他。
這不是巧合。
是設計。
系統在利用他的求生欲,把他引到這里。
他靠著墻滑坐下去。刀還握在手里,但手已經開始抖。
他已經無法分辨哪些是真實記憶,哪些是規則植入的假象。
母親住院那天……他真的簽了同意書嗎?
還是這只是他以為的?
一只生物靠近他,蹲下。平滑的臉對著他,距離不到三十厘米。
它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他的臉頰。
那一片皮膚立刻變得僵硬,失去知覺。
替換進程加速。
他抬起刀,想刺它。
手臂抬到一半,停住。
力氣沒了。
意識像沙漏里的沙,一點點漏光。
門外傳來撞擊聲。
一下。
兩下。
有人在敲門。
不是幻覺。
是真的敲擊。
節奏是三短兩長,停頓,再三短兩長。
這個節奏……他記得。
張鐸用過。
在十字路口分別前,他們約定過——遇險求援信號。
門被砸了一下,裂開細縫。
一道手電光照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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